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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年高德劭、资历深厚,是举人们企予望之的好老师。
谢行俭之所以不想成为李大人的学生,主要是因为他受不了李大人的强迫症。
李大人若是真收了他,他估计哪天也会被他平时的随意懒散气的强迫症暴躁。
为了李大人颐养天年着想,也为了他未来的幸福着想,两人的师徒情还是就此作罢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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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宴怎可少了唱《鹿鸣》歌,拜谢学官们今科取中自己后,众举子跟着李大人和穆勒前往庭院钟鼓下。
李大人起头,声音沙哑沉闷,谢行俭混在其中,因为昨晚唱戏走调的阴影还没有全部散去,所以此刻他不敢再放声高声,混在一堆声音里头,意思意思就行了。
待鹿鸣曲唱毕,李大人重新领着众人回到宴席。
此番来回折腾完,这时候大家才被允许拿筷子吃东西。
鹿鸣宴吃食讲究,乡试为桂榜,所以这场宴席菜肴的主角是桂花,以甜口为重心,一应全是黄澄澄的菜。
谢行俭没吃过桂花宴,今天有机会品尝一回,自然欣喜不已。
摆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是一碗餐前甜品,名为桂花荔枝扣。
谢行俭将白瓷碗放置在左手掌心,拿起汤匙舀了一颗外表像荔枝的果子进嘴。
之所以说像荔枝,主要是因为碗里的吃食乍一看已经没有荔枝的原样了。
荔枝果肉颜色透明光滑,然而碗里的荔枝仔细看,果肉里面隐隐透着一抹红。
谢行俭猜,这荔枝果肉去核后,里面应该塞了其他东西。
果不其然,咬开后,嘴巴里除了有荔枝鲜甜的果肉感,还有酸眯的番茄味。
他牙齿咀嚼的动作微愣,没想到平阳郡还有樱桃番茄这样的水果。
这盘桂花荔枝扣照顾了李大人的强迫症,只在白瓷碗四周端端正正的放了两个,碗中央则是淋上桂花糖汁的熟糯米饭。
他挖了一小口染上桂花香气的糯米饭细嚼慢咽,糯米饭应该是蒸熟的,软糯香甜,舌头抿一抿,味蕾间竟是荔枝和桂花的甜。
谢行俭装模作样的吃了一口便放下了,太甜了,甜的鼾人。
他偷摸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大多数举人跟他一样,礼仪性的吃了一口便停手,反倒上首的两位大人吃的正欢。
除了桂花荔枝扣,下一道开吃的是桂花萝卜虾汤,味道照旧是甜口,只不过这道菜里有他喜欢的虾,他便多吃了两口。
剩下的桂花鸭、桂花蜜豆粽子、桂花蒜酱牛肉等菜,谢行俭都一一品尝了,菜席撤下去后,谢行俭觉得他嗓子眼都在冒糖浆,腻的烧脑。
吃罢鹿鸣宴的桂花席,接下来就是各位刚出炉的举人们彰显士子才学的时刻了。
李大人呷了口清茶,望着底下老幼皆有、朝气蓬勃的学子们,开怀大笑道,“诸位切莫拘谨,今日是你们的好日子,本官以茶代酒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李大人又道,“谢天恩开鹿鸣宴,吃喝既有,读书人不离嘴的诗文也要提上……”
谢行俭酒杯里的酒水微微晃动,他扬了扬眉,暗道接下来便是谢恩诗的环节了。
李大人做了表率,一首气贯长虹的七言诗,须臾片刻便在众人间传诵。
座师李大人起了头,身为今科解元的谢行俭不得不站起来“接茬”。
从第一波报喜的人去他那开始,他就已经在肚子里反复的琢磨鹿鸣宴上的谢恩诗了。
所以张嘴说来时,尤为自信,可谓是文思泉涌,信口拈来。
林邵白和魏氏兄弟并不觉得惊讶,他们知道谢行俭大事前绝不会空手而来,想必这首炳炳烺烺的诗词,谢行俭定是在家下了苦工的。
剩下的两位县学同窗则是咂舌称赞,不成想与谢行俭分开才三年,人家之前最为糟糕的诗文如今也变得波澜老成,两人相视无言,摇头叹息,这还只是乡试,可他们与谢行俭的差距立马就显现出来了,想当初,他们可比谢行俭早来县学的啊,而且在诗文上也以绝势碾压谢行俭。
谢行俭一诗落地,林邵白为首的四名经魁也不遑多让,纷纷站出来高声吟诵。
大厅里一共有八十九名举人,时间有限,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有表现的机会,卡在魏席时第四十名后,现场表演谢恩诗的环节就此打住。
大厅一旁坐着一名奋笔疾书的书吏,待举人们吟咏完诗赋,书吏同步将诗文写了下来。
李大人和穆勒带着一众学官前去点评,魏席时是最后一位作诗的人,几位大人出其不意从魏席时开始点评,底下的诸生均忐忑的站在一旁。
几位大人没有挑刺,大部分都是在褒赞,停在谢行俭诗赋面前时,许是考虑到他是解元,且在京城有些名头,故而李大人和几位京城过来的学官便多说了几句。
周围的学子见学政官对谢行俭特殊对待,牙齿都酸化了。
谢恩诗结束后,鹿鸣宴迎来了最欢乐的一幕,之前吃的桂花宴都是前菜,当下的推杯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