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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同,在杜大人发话后,李庶常自然而然的去接话,不成想杜大人却不给他脸,直接将李庶常骂得狗血喷头。
李庶常双手撑地跪倒,被杜大人骂得一肚子气顶在胸口,在杜大人看不到的地方,李庶常赤红的眼神里露出愤恨之色,紧抿的嘴角忽而咧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笑容一闪而过,在场的人都忧心忡忡的担心庆贺文书,所以都没注意到李庶常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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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人离开后,众庶常皆摇头叹气的回到工位。
谢行俭的书桌和张检讨隔一条走廊,屋子里寂静安宁,入耳的只有纸卷的翻页声,谢行俭缓缓蹲下身子,拿笔头戳戳张检讨。
“庆贺文书被谁毁了?”
张检讨惊得一哆嗦,低头见问话的是谢行俭,脸色这才恢复如常。
“没说是谁毁的。”张检讨低头道,“我今日不比谢修撰来的早,我一进来就看到昨夜装盒的庆贺文书竟然掉到地上了…”
喏,”张检讨指指正前方的大长桌,上面堆码了很多书,“翰林院书籍多,除了屋子四个拐角立有水缸,一般放书的书柜下面也会摆放水缸,那日散衙大家行的匆忙,大约不小心撞了桌子,今早过来一看,才发现庆贺文书的盒子沉到了水缸底。”
“捞起来啊!”谢行俭急道,“如今外边日头那么大,晾晒下就干了,即便不能这么送进宫里,可咱们能照着文书抄一份啊。”
张检讨笑得意味深长,“谢修撰的意思大伙都明白,只不过庆贺文书被打捞上来后,里面的文书早已经湿得不成样,大家一看瞬间炸开了锅,不知是谁趁着混乱推搡了一把,众人齐齐往前倒,好不容易捞上来的文书又掉进了缸里,还被撕得稀碎。”
谢行俭眯起眼,这事怎么越听越蹊跷的很?
“庆贺文书这般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放在这?我记得先前完稿后,不是交给杜大人保管了吗?”
“谢修撰有所不知。”张检讨余光瞄向右前方的李庶常,冷笑道,“有人说翰林院是文章云集之地,如此仓促得将文书封盒不妥,非要大家将文书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杜大人也觉得谨慎些好,所以便答应这两天大家再重新看一遍文书,谁能想到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文书就这么没了。”
谢行俭了然的哦一声,他这些天忙着大理寺的事,杜大人体恤他,便没安排他参与文书的收尾工作,所以对于张检讨所说的这件事全然不知情。
“你怀疑李庶常他……?”谢行俭迟疑道。
“除了他还有谁?”张检讨挖了一眼坐在那佯装奋笔疾书的李庶常,幽愤道,“前天你请了半天假去大理寺,你不在场真可惜,不然就能听到一番贻笑大方的话。”
谢行俭挪挪蹲着发麻的脚,当下来了兴致,便问那日翰林院发生了什么。
“谢修撰心真大。”张检讨皱眉,两只眼睛四下溜达了一圈,淡然道,“这偌大的翰林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
谢行俭蹲在地上笑了笑,张检讨的暗示只说到这里就够了,接下来的故事不用听他都能猜的出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纷。”谢行俭嘲讽的看了一眼低头忙碌的众人,缓缓道,“当一个人开始嫉妒另外一个人时,恰好就是他承认别人比他强的时候。”
谢行俭说完后,慢慢的站起身回到工位,不再言语。
李庶常这人他不熟,不过因为此人在翰林院非常“活泼”,所以他对李庶常的名头也有一点耳闻。
李庶常,全名李通许,祖籍登州府,家中非常贫困,李通许能鲤鱼越农门,一举登上金銮大殿成为天子门生,算是非常励志又厉害的人物了。
翰林院朝考后,李通许以二甲吊车尾的成绩进了翰林院,贴榜后在京城还引起了一阵小骚动呢。
谢行俭原想着等他闲下来,一定要找机会认识认识李通许,毕竟励志的鸡汤多喝点没坏处。
可惜啊,他示好的手掌还没伸出去,就接受到了李通许的恶意。
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玄学,谢行俭在惋惜他跟李通许的友谊“腹死胎中”时,李通许心里也在翻江倒海的扒拉谢行俭。
李通许脸色一片冰冷,心道杜大人对谢行俭果真和旁人不同,明明谢行俭今天也迟到了,怎么杜大人偏偏只批评林邵白一人。
不就是瞧着谢行俭背靠武英侯府,所以才不敢得罪吗?
李通许突然嘴角扬起讥笑,翰林院的文书被毁,大家不可能在三日内赶出来,到时候他在其中撩几把火,就不信没人不去怨恨谢行俭。
要知道谢行俭手中还有大理寺的文书要写,大理寺的文书靠谢行俭一个人操笔,想来这两天正是收尾的时刻,倘若谢行俭借此推辞拒写翰林院的庆贺文书,哼,到时候即便杜大人想包庇他,诸位同僚心里也会不痛快。
他谢行俭身上担得是翰林院的职,没道理丢下翰林院这边十万火急的事不做,而去帮大理寺收尾。
一旦谢行俭说要忙大理寺那边的事,焦头烂额的庶常们定会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