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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放热假吗?”
    林大山迭声道,“有的放了,有的没放,称颂馆里的助教先生换的勤,祭酒大人说称颂馆落下的课业有点多,所以热假就不放了,不止称颂馆,赤忠馆不知为何也没放,其他几馆的学生俱都已经回家。”
    谢行俭坐在对面略略点头,“北郊离国子监有些路程,这大热天的,你得注意点,别中了暑气。”
    他还待说几句,外头居三喊了一声,“小公子,翰林院到了。”
    谢行俭只好简而言之,对林大山道,“你甭下车了,等会让居三直接送你去北郊。”
    “刚才在家里我忘了与你说件事,”谢行俭下车前,转头对林大山道,“虽说田狄的事用不上大山兄弟帮衬了,但之前我提出每月专门为你出一份考集的事照旧。”
    林大山脸上绽放出笑容,“真的?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谢行俭笑道,“邵白兄日后要与我一同出考集,多了一个人,我肩上的活自然要轻很多,刚好我有出专题考集的打算,就拿你做例子分析分析正好。”
    林大山眼睛一亮,喜道,“甚好甚好,只是我没帮上你的忙,这份考集我白拿有些不安,不如你开个价,我给银子。”
    谢行俭摇摇头:“我娘恨不得拉你认个干儿子,我哪敢收你的银子,何况你爹是我的老师,恩师在上,谈银子未免太过疏礼。”
    林大山搓搓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就在谢行俭跳下车的那一刹那,林大山忽然掀开门帘,犹犹豫豫道,“小宝兄弟!”
    此刻正是翰林院当值应卯的时间,谢行俭甫一下车就招来周围不少同僚的目光,林大山突兀的一声“小宝兄弟”,愣是让那些表露出似有若无视线的人停下了脚,纷纷凑着脑袋小声议论。
    谢行俭站在翰林院大门口,后背被这些人盯得发热。
    林大山这才意识到称呼的不对劲,惶恐得捂住嘴,连声跟谢行俭道歉。
    谢行俭默默咬着牙摆手说没事,斜挑了林大山一眼,问喊他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林大山扭捏起来,“你刚不是说大娘要…要认个干儿子嘛…”
    谢行俭:“?”
    他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林大山咋还当真了呢。
    林大山也觉得自个说话欠缺脑子,急急忙忙放下帘子,呐呐道,“你赶紧进去应卯吧,我刚才不过是一时嘴快…不过我跟大娘确实处得不错,我…”
    林大山是越说越糊涂,索性闭了嘴让居三赶车离开。
    谢行俭望着远去的马车一时无语起来,同样过来应卯的林邵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林邵白站在一旁瞟了一眼已经消失在街尾的马车,目光似有怜悯。
    两人转身往翰林院走,林邵白边走边说:“我爹未卖给田家做家奴前,家里曾经跟林教谕共一个祖宗祠堂,所以对于林教谕家里的事,我这些年也有了解一些。”
    “林教谕怎么了?”谢行俭偏头问。
    “师母生下林大山的当天就撒手人寰,林教谕这人古板,他一直觉得林大山克娘,但无奈林大山是师母留下的唯一骨血,林教谕只好咬着牙辛苦将其拉扯大。”
    谢行俭闻言唏嘘不已,关于林教谕的家事,他还真的没怎么打听过。
    “林教谕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在林大山身上。”林邵白淡淡道,“可惜,林大山全然没继承到师母的温柔,打小就喜欢往山野里头蹿,有一年师母忌日上,林大山又犯了事,林教谕怒从中烧,狠心将林大山送进了寺庙,扬言让寺里的师傅教训教训林大山这个混小子。”
    谢行俭微笑道:“难怪,我之前还想着林大山为何要去寺庙,原来是被林教谕送过去的。”
    “林大山生下来就没娘,”林邵白叹气,突然耐人寻味道,“他想做你娘的干儿子,怕不是开玩笑的,林大山嘴巴甜,你娘又爱跟人唠嗑,两人一碰上,啧啧。”
    谢行俭一张笑脸呆住,“我娘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再有一个怕是…”
    林邵白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又不是让你劝你娘收他做干儿子……”
    林邵白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刚行至内院门口,就听见一阵粗吼的男人咆哮。
    “……混账东西!翰林院要养你们这些人做甚!”
    这是院士杜大人的声音。
    谢行俭和林邵白对视了一眼,脸上唰的一下变了色,暗道一声糟了,心想杜大人今日怎么来翰林院这么早?
    听里头乱哄哄的,便知情况不对劲,两人顾不上多想,急忙推开门进去。
    ☆、【二更】
    谢行俭掀帘子进去,弯过一条走廊, 宽敞的正厅内站满了乌泱泱的翰林庶常, 此刻皆低着头,丧气的承接着来自杜大人的滔天怒火。
    人太多, 谢行俭和林邵白压根挤不进去,只好落脚在门框处, 他俩今日进来的有点晚,好在前面有这么多同僚帮忙挡着身影,所以他们迟来些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倒免了杜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