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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他有私心,一促成此事。奈何他是我的父亲,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怪罪他,不能跟他发火,才将这满腹的怨气都撒在了傅玉身上。”
嫂能正视两人之间的矛盾,东珊甚感惊讶,看来傅玉装失忆还是有些用处的,于是东珊顺水推舟,好言劝解,
“既然嫂嫂心如明镜,那何不抛却旧恨,与哥好好过日子?毕竟现在你已有身孕,他是你孩子的父亲,不论曾经有怎样的恩怨,如今既是一家人,也该一勾销,开始新的人生。”
东珊之言,正是茗舒心所想,只因傅玉失忆的这段日子,两人相处得也算和睦,加之这次再怀身孕之后,傅玉对她关怀备至,她实在没什么理由骤然与他翻脸,心的仇恨逐渐被光阴冲淡,她也就不愿再刻意与他摆脸子,
“你说的对,一辈子还那么长,我把对命运的怨憎强加到傅玉身上,的确对他很不公平,过去的终究已经不能挽回,而今表兄他已然成亲,有了自己的家,真相已揭开,我不该恨他,更不该再恨傅玉。
只不过我与他成亲虽久,却不怎么交心,最近才开始正常相处,突然让我对他关怀备至,倾心相爱,我是断然做不到的。”
生怕茗舒钻牛角尖,东珊还在想着该说些什么大道理来劝她,未料她自个儿已释然,果真是应了那句话,道理谁都懂,至于是否能看开,全在一念之间,指不定哪一日,某一瞬,无需旁人再费唇舌,那颗暗无天日的心便豁然开朗。
目睹她唇角含笑,怡然自得的模样,东珊长眉顿舒,难掩欣慰,
“嫂嫂能看开再好不过,只要你肯接受他便是好的,至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一两年他都等了,多等几个月料想他也是愿意的。”
两人聊得正投,赶巧淑媛也闻讯过来探视,姑嫂几人围坐在一起,赏花品茶,闲话家常,热闹非凡。
东珊一个人在家无,便请她们留下用午膳,茗舒欣然相应,也就没张罗着回去。
正闲聊着,院外传来一道匆急的脚步声,这声音茗舒最熟悉不过,猜测应该是傅玉,抬眸便见一身着蓝缎福纹袍褂的男子踏入院内,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那焦急的容色瞬时被笑意浸染,
“茗舒,原来你在这儿!”
东珊见状,笑啧叹,“嫂不过是来找我闲聊,这才多大会子工夫,哥居然就上门来找人,竟是一刻也离不得?”
被打的傅玉干咳一声,挺直了脊背,刻意否认,“谁说我是来找她的?”
除了茗舒之外,她还真想不到他来此的目的,“你该不会说自己是来找傅恒的吧?他可不在家。”
哪料他竟义正言辞道:“我就不能来看望你的伤势吗?”
明知他在说假话,淑媛故意拆台,“是吗?哪有人看望病人两空空的?”
被自家小妹揶揄的傅玉望了茗舒一眼,尬笑道:“茗舒已然给弟妹带了礼,我们是一家人,心意相通,她的心意便等同于我的心意。”
得!他惯会狡辩,淑媛也就没再挤兑他,茗舒淡笑道:“晌午我要陪东珊用午膳,你不必管我,先回书房去忙吧!”
他还想多待一会儿呢!就被媳妇儿下了逐客令,实惨!舍不得离开的傅玉好言商议着,“你看我来都来了,就不能顺道儿留我也用个饭?”
东珊是没意见的,毕竟来者是客,她总不能赶老走吧?茗舒却是个在乎礼节的,不希望东珊为难,替她婉拒,
“九弟又不在家,无人陪你饮酒,再说你一个大男人留在这儿,我们说话不自在。”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傅玉不便再强求,只得顺应茗舒之意,刚准备离开,忽见茗舒以帕掩唇,有作呕之态,大约是又害喜了。
傅玉要去扶她,她却摆了摆,匆忙捂口起身往亭外走,实不愿让傅玉瞧见她害喜的情状,淑媛紧跟过去,劝傅玉不必担心,她会照顾嫂子。
有丫鬟和淑媛照应,东珊也就没再跟去,坐于亭候着。
近来茗舒时常害喜,最初傅玉还以为她旧疾又泛,接连请了两回大夫,大夫来诊后告诉他无甚大碍,说这是孕者常有的症状,不必担忧,也无需开药。
习惯之后,傅玉也就没再一惊一乍,等候期间,傅玉坐于石桌旁,倾身悄声询问,“才刚你们在闲聊些什么?她可有与你提起我?”
抿了口茶,东珊闲声道:“妇道人家在一起还能说什么?无非是些家长里短,再者就是谈论各自的夫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