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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换上衣,卸去钗簪的钰娴正在由丫鬟梳理青丝,一袭鸦青色的长发亮泽柔滑,顺散于身后。
对于他的到来,钰娴并不欢喜,也就没起身相迎,声淡如水,听不出喜恶,
“孩子才睡着,被嬷嬷抱走了,八爷若想看,可以去西屋。”
说话时,钰娴没再回头,一面铜镜映着她那平静无波的眸眼。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钰娴心稍安,只可惜没多会子,他又回来了。
钰娴长眉微蹙,自圆凳上起身,转头看向他,不咸不淡地询问,“八爷还有事?”
“呃……”迎上她那淡漠的眼神,傅谦颇觉尴尬,蜷起右干咳一声,想起一事,遂借口道:
“我听说九弟的夫人有了身孕,平日里她时常来陪你,想来你们感情不错,我就是来提醒你,合该给她送些补品过去,以示心意。”
这事儿还用得着他来提醒吗?钰娴早有打算,“她才一个多月,尚未确定,一般不愿让人知晓,我已派人送过东西,没提身孕,只说是为她风寒发热而送的,你这话又是听谁说的?”
“采茶说的,我无意听到。”道罢这事儿,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初雪猜测八爷可能是想歇在这儿,毕竟夫人已然出月子,八爷有想法倒也正常,于是主动给主子斟茶,
“八爷请稍候,奴婢这就去备热水。”
还是初雪灵,傅谦淡笑以应,并未否认。
在旁坐下后,瞧着桌上放了本《虎韬》,傅谦抬一翻,与她谈起书的观点,钰娴不好不答,随口应承着。
没多会子,热水已备好,他去沐浴,钰娴照旧入榻,不愿与他共寝。
孰料他更衣回来后并未入帐,而是掀开她的锦被,在她身畔躺下。霎时间一股凉气来袭,紧跟着贴过来的是他的臂膀。
钰娴顿感不习惯,只因她已有许久未与他同衾过。
犹记得才成亲之际,傅谦不愿洞房,主动提出分被而眠,后来太夫人出面严词训责于他,不得已之下,他才勉强与她圆了房,此后依旧分被。
钰娴已然习惯他的疏远,今日骤然这般挨着睡,她反倒有些不适应,侧躺着的她甚至不敢回身躺平,不愿面对他,只好闭眸假寐。
恍惚间,身前骤然一暖,钰娴惊睁眸,浑身僵硬,只因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胳膊似乎搭了过来!
惊诧回首的钰娴满目不解,“八爷这是何意?”
两厢对视之际,傅谦迟疑片刻,愧声道:“这段日子委屈你了,我晓得让她进门令你很难堪,我说过,以后会补偿你。”
“你所谓的补偿便是勉强自己与我同房?”他这样的态度并不会令钰娴觉得苦尽甘来,反倒觉得这是一种耻辱!
“傅谦,你认为我会稀罕一个心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吗?我早已说过,你的事我不会多管,现在儿子也有了,太夫人不会再强迫你我同房,你无需再做戏。”
她的冷漠呛得傅谦哑口无言,仿佛一团烈火遇暴雨,尚未燃烧起来就被浇灭,彻底绝了他的念头。
默然半晌,傅谦才道:“额娘是没跟你说,但她私下与我说过,说你生儿子有功,让我多来陪陪你,她是我的嫡母,我总不能违逆她的意思。”
一说起太夫人,钰娴甚感无奈,但仍旧不愿离他太近,“那你到帐去,我在这儿即可。”
然而傅谦竟道:“先前你有身孕,分开还好说,如今你已出月子,还分寝的话,指不定嬷嬷们嘴长会上报,额娘又会唠叨。”
钰娴心道太夫人不是答应过她不再管此事吗?怎的又找傅谦单独说?
傅谦坚称是太夫人的意思,钰娴信以为真,也就没再拒绝,但有一点,必须分被,以免挨得太近,徒添尴尬。
当两人回到帐,各自安眠时,傅谦微偏头,但见她已闭上眸子,白皙的鹅蛋脸上,细长的黛眉幽如远山,两羽密睫在烛火的映照下根根分明的倒影在卧蚕之上。
他甚少这般仔细的看她,凝视着枕边人宁静的睡颜,傅谦心底的愧疚越发深重,原先他总觉得自己委屈,被迫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为妻,可是钰娴呢?她对他也没有感情啊!她嫁过来那么久,一直被他冷落,难道她不委屈吗?
可他从未听她抱怨过一句,仿佛她所承受的一切都不值一提,身为他的夫人,她却什么也不争竞,不要求他相陪,亦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