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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了,为何偏要问出这个不该提及的问题,尴尬了自己,也为难了钰娴。
胸腔一阵绞痛,像是被一把大钳子咔嚓一刀似的,他的呼吸越来越短促,此时的他不禁在想,当初若是没有长辈干涉,钰娴不与他定亲,而是嫁给那个男人,也许会比现在幸福吧?
不知这些年来,她可曾后悔过?生怕听到失望的答案,没等她回答,傅谦长叹一声,打岔说起了旁的,
“罢了,前尘无法挽回,不提也罢,我也很想……想与你白头偕老,奈何天不遂人愿,我不能再照顾你们母子,若能有来生,我愿意把最纯粹的心给你,也就不至于一辈子都愧对于你……”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怎奈呼吸不畅,咳得涨红了脸,钰娴赶忙凑近些为他顺着背,劝他莫再说了,躺平歇一歇,又吩咐丫鬟端来热水,他却摆了摆,实在喝不下。
与此同时,傅恒夫妇终于赶过来,傅谦瞧见老九,费力抬,巴巴的招着。
傅恒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八哥,我来了,我还让人去请了太医,你且坚持住,太医很快就到。”
面色憔悴,双眼无神的傅谦倚在枕边,吃力的摇了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回握着傅恒的。
“不必折腾了,我这病……谁也救不了。”
傅恒越来越受皇帝器重,身为兄长,傅谦很替傅恒高兴,但他很清楚,老九身在高位,必须万事小心谨慎,且傅谦也有自己的骄傲,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给傅恒添麻烦,从未央过他什么,而今却不得不向傅恒道出心的祈愿,
“九弟,我来不及看奎照长大成人,钰娴她……她一个人带孩子定然辛苦,往后这一双儿女,就拜托你帮忙照看。”
听着傅谦的嘱托,钰娴喉间发苦,一阵疼痛,东珊立在她身畔,紧紧搂着她的肩,给予无声的安慰。
傅才走两年,傅谦居然也病重,这些都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兄长们啊!这些年来,傅恒不断的面临着生死诀别,只觉老天太过残忍,他的哥哥姐姐们还那么年轻,为何就不能平安康健的活下去呢?
纵使心底苦涩至极,傅恒也不敢在此时表露出来,掩下酸楚,点头应道:“八哥你放心,奎照是我的侄子,我自当好好照顾他。”
得他承诺,吊在傅谦心口的那股气终于松缓,浑身疲惫的他张了张唇,望向钰娴,“钰娴,其实我……”
他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完,只可惜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沉重,不自觉的缓缓阖上。
最后一眼,似是钰娴的泪眸,她在哭,在为他而哭吗?他走以后,她会为他伤心吗?会否在午夜梦回时,偶尔想起他来?所有的答案,他不得而知,只因意识已然消散……
年少荒唐错付情,陌路殊途渐独行,
纵斩乱麻心生刺,恨里织爱终难平。
相伴多年的人骤然离世,不论对他是什么感情,钰娴终是难以接受,扑跪在帐边,痛哭失声,
“傅谦!傅谦你醒醒……大夫,大夫,求您救救八爷!”
傅恒即刻起身给大夫让位,大夫仔细检验过后,摇头直叹息,只道人已断了气。
没多会子,傅宽、傅新、傅玉人皆闻讯赶来,年前傅清已奉皇命去了西藏,傅宁常年在外地任职,家只剩他们几兄弟,帮着钰娴张罗丧仪。
心知今晚可能会忙到半夜,傅恒着人先送东珊回府,东珊不放心,说想陪着钰娴。
她的好意钰娴心领,噙着泪哽咽劝道:“孩子们还在家呢!你得回去照看,莫在此耽搁,此处有他们兄弟几人打点已经足够,你先回家休息,等白日里得空你再过来也可。”
既如此说,东珊也就没再勉强,又与傅恒交代了几句,而后才离开。
出得房门,但见远处的夜空仍有烟花和孔明灯,承载着世人美好的祈愿,点亮漆黑的夜幕。世事无常,每一日都有新生,亦有生命在悄然流逝。
于漠看尘世的星月而言,凡人的悲喜似乎显得微不足道,但在世人看来,能来红尘走一遭便是最大的幸运,纵然渺小的生命随时会似烟花一般转瞬即逝又何妨?至少曾经璀璨过某个人的天空,活在心里,即是永恒。
八哥与八嫂的爱恨纠葛,东珊这个外人无法真切体会,无从评判,但她始终相信,多年相伴,傅谦在钰娴心底定然留有一席之地,至于是怎样的存在,难以说清道明。
感情二字本就复杂,不能笼统归纳。有些情感,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