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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衣食住行,样样生计都要金银。我就算真的跟你逃了,隐姓埋名,又去哪里赚银子养活自己?”
她面色涨红,仍是拽着他的衣袖不放:“大不了…我们唱双簧如何?我是鬼,你就扮作捉鬼的小道士。入夜之后我去那乡间富户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等天亮了你再装模作样去捉我回来,好收些捉鬼的辛苦费,如何?”
太子气得头疼:“国有患,理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我是大燕血脉国之太子,就算是为国捐躯又算得什么?哪有这般贪生怕死,还要装成捉鬼道士骗钱的道理!”
泰安半点不依:“为百姓死,当然算是死得其所!但你这次带兵打仗,麾下大将乃是陈克令的旧部,各个心怀鬼胎不安好心!这要是死了,算哪门子的为百姓捐躯?明明是死于政斗好吗?”
两人争执不停,卯时已过,沙苑在殿外跳脚,接连数次提高声音催促太子,却因太子命令,不敢踏足长信殿半步。
小太子被泰安缠得无法,狠下心来伸出手,用力将袖子从她掌心一点点地扯了出来。
他记忆中的泰安,小小一张巴掌脸上盈满了难过又担忧的神情,和此时太子眼前精心装扮国,鬓发钗髻一丝不苟的裴安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子收回思绪轻叹一声,虚扶裴安素起身,说:“你也不必与我客气。太傅于我有恩在先,你恪守婚约解救我于水火在后,于情于理我又怎能耽误你?”
“解婚约本不是难事,只是值此关头,若是你我解除婚约,怕是你要背负万世骂名。”太子苦笑,“父皇的性子我很清楚,若是我当真死在沙场上,他反倒必会优待你。我留你手书一封,若真有不测,到时只说将你托付良人,也免得误了你终身大事。”
裴安素低垂下头:“殿下切勿妄言,突厥虽来势汹汹,却是未经开化的蛮夷之辈,殿下统率三军,只要小心奸佞小人,您吉人天相,必当逢凶化吉。”
她有理有据,温柔淑贤说得字字熨帖,每一句话都极适合说给临行前的他听。
可太子却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想起早上泰安跺着脚,怒气冲冲的模样。
“呸呸呸!大吉利是!明明就要带兵打仗,怎么还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泰安捂住心口,生怕他在出言不吉,“小孩子家不懂事,菩萨勿怪!”
她双手合十临时抱佛脚,碎碎念的样子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
可他笑过之后又心口闷痛,像堵了块石头一样。
“我可不走!”泰安斩钉截铁地拒绝,举起拳头警告他,“你也别想把我送走。”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被他送进兴善寺修行的提议,反而不论他怎么说,都一定要留在他身边。
“你是大燕皇室,我又何尝不是?难道只有皇子有资格守家卫国,我一届公主就不行了吗?”她昂起头,“总之你去哪我去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是阵前打探消息,我也定能比你军中探子,更灵活矫健一些!”
他拗不过她,好说歹说,见她油盐不进便只能抚额叹气答应。
可是当他将《圣祖训》毫不犹豫地揣进怀里的时候,满胸膛都是久别重逢和失而复得的安心。
“殿下?”裴安素的声音打断了小太子飘散的思绪。
他回过神来,想起此番来意,便微笑说:“无妨。只是我出征之后,请你务必提点秦家注意粮草。若是大司马之死当真与裴郡之有关,恐怕清流一党所谋绝非中书令一职。”
而是剑指皇位了。
裴安素低头应是,又有些犹豫地开口:“秦家妹妹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裴府,与我相处甚洽。依殿下的意思,可要多留她些日子?”
秦家妹妹?太子略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裴安素指的是秦宝林的嫡亲妹妹,秦家的二小姐。
他沉吟片刻,对裴安素说:“…秦二小姐婚嫁任凭秦老淑人安排,若想观望战局再做决定,也随他们去。只是秦二小姐仍需住在你府中,待我大胜回京再行安排。”
以前留住秦二是为以良娣之位笼络秦家,如今阴错阳差留住秦二住在裴家,倒多少有些人质把柄的意味。
太子思索片刻,又说:“大司马去后,皇后失去靠山,反倒在宫中势微。依父皇惯常嗜好扶弱的性格,应当会恢复对皇后的独宠。”
“沈婕妤和沈家心气甚高,失宠之后定当心意难平。光禄大夫沈知云的一举一动,切记要紧盯不放。若有动态,尽快传于我知。”
裴安素点头,又一路将太子送至府门前。
出征在即,东宫率卫早将裴府门前层层围起,却也拦不住好奇的百姓透过率卫搞搞拦起的手臂,偷偷瞄着传闻中即将领兵出征的太子。
太子飞快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对裴安素说:“唐突了。”
他伸出手,牢牢握住太子妃的手放在心口,仿佛大难将至劳燕分飞,满满生离死别前的依依不舍。
直到围观的百姓震惊又感慨地窃窃私语,他才缓缓放开了裴安素的手。
“情势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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