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宏达影视的员工？那他为什么要举报你们搞传销？”
    “工作需要，本来是应该打给一个空号，但手滑打错了。”钟厉铎一本正经地解释，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平白让人觉得他特别可信。
    “真的？”民警半信半疑。
    周缘忙不迭点头。
    民警嘟囔了一句你们拍戏的真会玩，在周缘连连保证不会再犯之后，才放他离开。
    走出警局，周缘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为了不被拘留，他简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现在……处于应激性兴奋过后的贤者时间。
    “谢谢。”他说。
    钟厉铎没说什么，只是绕到一辆玛莎拉蒂的副驾驶座，打开车门：“请进。”
    周缘：“……啊？”
    “我送你回宏达。”钟厉铎解释道。
    回哪？宏达？
    周缘踌躇道：“我没有去宏达的打算……”
    “我刚刚说我是你的上司，记得吗？”钟厉铎问。
    “我记得。”可那不是用来脱身的权宜之计吗？
    钟厉铎没说话，只是看他的眼神仿佛在问，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行吧，他实在很难跟钟厉铎的脑回路维持在一个维度。
    而且……撇开别的不谈，这份工作真的非常吸引人。除了有个和他睡过的同事，其他方面堪称完美。
    周缘这人其实还保留着文艺青年的矜持。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看见这个让他面子里子都丢干净的男人。
    “以后你的工作就是跟着我。”钟厉铎锁上车门，边启动车子边说。
    “哦，啊？”周缘大吃一惊，“我的工作不是编导助理吗？”
    钟厉铎直视前方：“曾经是，但在你举报传销之后，我们发现这个工作设置确实欠妥，所以替你改成了经理助理。你的工作内容不变，只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一条，听我指令。”
    周缘如丧考妣，后悔不迭，半晌才恢复过来：“可是这样安排的意义是什么？”
    钟厉铎嘴角几不可查扬了扬：“意义就是，我将是你的顶头上司。”
    周缘决定收回前言，有个和他睡过的顶头上司，所有的完美都会变成倒霉。
    “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他问。
    “抱歉，”钟厉铎不是很诚心，“车门锁死了。”
    周缘：“……”
    周缘以为他在宏达影视的日子会相当不好过，但事实却和他想象中的截然相反。没有人拿他举报传销的行为说事，就连钟厉铎也鲜少给他指派任务。
    他在这里可以接触到大量优秀的剧本和分镜头，甚至还能观摩知名导演现场拍戏，给他的创作带来了很多灵感。
    “美中不足的就是工作时间必须陪着上司吃饭，我昨天一上称，胖了五斤。”周缘愤愤道。
    今天他的工资发下来了，虽然扣掉一部分税之后没到一万，但赚到钱的感觉还是让他踏实了许多。
    姚天明贴心地给他包了一只烤鸭肉：“我看那个钟厉铎八成是想追你。”
    周缘蘸上酱汁咬了一口，浓浓的烤鸭肉香在嘴里爆开，他不由赞了一句：“这家烤鸭真不错。”
    “别岔开话题，我跟你说认真的！”姚天明按住周缘试图再往嘴里送烤鸭的手，“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周缘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们就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我跟他吃饭，他全程都没说过话。倒是你，我怎么听你室友说最近过得很滋润啊？”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跟我男朋友还没上过床。”姚天明羞涩一笑。
    周缘惊了：“这都一个月了，你可从来没这么矜持过啊小明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