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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又一愣。
敢情这位姐儿平日的温顺都是装出来的啊!
方嬷嬷寒着脸道:“二小姐此言差矣,大夫人请我们来是给你当教习嬷嬷的,你荒废了一上午,请跟我们回去领罚。”
“对,无故旷课,必须重罚。”元嬷嬷立即附和。
“谁罚谁还不一定呢。”容黛俏脸染霜,不客气地问,“请问嬷嬷,无故旷工又该如何?”
二人被戳到痛脚,沉着脸不说话。
“你们平日仗着母亲信任,在我褚玉苑颐指气使,我不知道便罢了,如今知道了就该与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二小姐想干甚么?”元嬷嬷眼眶一缩,底气不足地喊了一嗓子。
“干甚么?”容黛杏眼射出精光,一字一顿。
“嬷嬷常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今天就来说说规矩,契书上写得一清二楚,两位嬷嬷在我府上一日伙食费是二十五文,可实际上呢?”
“嬷嬷们顿顿要荤,要零嘴,晚上还要大菜佐酒,这样的花销别说二十五文,就是二百五十文也打不住,我一个闺阁女子除了例银也没有别的进项,不能一直给你们当冤大头。所以,我想问问二位打算何时把这缺口补上?”
“笑话,我们进出多少高门大户,没有哪一家像你们这样斤斤计较的。”
元嬷嬷心中发虚,白面包子一样的胖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别提多精彩。
“那是因为你们吃准我们容氏是读书人家,面皮薄,轻名利,不好跟你们撕破脸,才在我们家肆无忌惮地吃大户。”
容胭弹弹玉指,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灰尘,神态不屑至极。
方嬷嬷一听火就上来了,容胭不喜欢她们,她们同样也不喜欢她。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过比她更出格的大家闺秀,什么三从四德、为妇之道在她这里就是个屁,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只有被夫家狠狠搓磨才能学乖。
“四小姐,不是老奴说你,嘴巴利索不算甚么本事,有本事就别嫁人,嫁人也一定要乞求老天开眼给你许个厚道人家,要不然就凭你这一张利嘴……”
“啪!”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重重挨了容胭一巴掌,众人全都惊住了。
“我跟你拼了!”
愣不过一瞬,恼羞成怒的方嬷嬷就朝容胭扑将过来,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她又长又尖的手指甲堪堪对准了容胭娇花一般的俏脸。
眼看躲避不及,容胭暗叹一声,偏过头去,静静闭上眼。
“啊——”
一声凄厉的长嚎劇然响起,她还未来得及睁眼,就感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被熟悉的青竹香紧紧包裹,踏实极了。
她蓦地睁开眼睛。
首先入眼的是那张她在梦中尝过无数遍的薄唇,此刻正紧紧抿着,散发着无声的怒气;其次是他的眼睛,那双面对她总是含笑的眸子,仿佛藏着风霜雪雨,又仿佛蕴着流火烈焰,寒极炽极,令人不敢逼视。
方嬷嬷躺在地上捂着腿肚子哀嚎不已,一看就是被人一脚踹飞出去的。容胭鼻头一酸,险些就沁出泪来。
“谁允许你碰她的?!”
他冷冷睥睨,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被他这般俯视,方嬷嬷觉得脊梁骨都要压垮了。
这也难怪,二十六年朝官,十年首辅,他的气势早已融进了骨子里。前世为帝师时,十二岁的赵眘因为背不出文章被他随便一瞪就吓得两股战战,要躲到陈太后怀里寻求庇护。
“你、你个小兔崽子管得着吗?”元嬷嬷蹲下身去看同伴伤势,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
“小兔崽子?”
何致年眯了眯眸,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一物掷到方、元二人跟前。她们捡起来一看,脸色立即变得煞白。
那是一块乌木牙牌,前窄后宽,浑圆形轮廓。腰牌正中刻有一方篆体印纹,正面写着“翰林”二字,反面写着一个“何”。
“大人饶命呐,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求大人开恩。”
大乾律,辱骂官身者,笞三十,笞数依官职逐级递增,遇进士者,罪加一等。入翰林院的非进士无疑,她们从宫里出来,对这些知道得只多不少。
“现在再来求情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