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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他彻底无语了。
世上神童子不少,长得俊俏的人也不少,但长得俊俏的神童子却是凤毛麟角。活了十九年,居然被他遇到了。
两岁识字,三岁读《论语》,七岁做诗,十二岁中秀才,十六岁中举,十九岁中进士,二十岁的人已经在翰林院当了一年官老爷!
从京师到湖广,一路南下,沿途各种或含蓄或露骨或崇拜或欣赏的眼神,看得他五味杂陈,心情也从最初的嫉妒到后来的羡慕再到现在的折服。
人就是这样,比自己强不了多少的会心生嫉妒,但遇到比自己强太多的,就只有仰望的份了,他这辈子跟定这家伙了。
话落,一袭靓蓝色棉布襕衫出现在小道尽头,因为隔得远,容胭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知道他个子很高,目测有八尺左右,脸很白,轮廓分明,清俊异常。
恰逢风起,吹得他长衫飘飘,她便注意到,他每走一步,襕衫下结实有力的长腿就绷得笔直,有种别样又强烈的美感,令人无法忽视。
想到刚才调侃赵珝“好看又好吃”的话,容胭顿觉口干舌燥,心脏跳得飞快,很不争气地红了脸。
恍惚间,那人已经越过地上层层花瓣来到众人跟前,他的头上、肩上处处落英缤纷,配上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一时间竟看呆了所有人。
原本等着看热闹的容胭,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她以为自己眼花,用力揉了揉眼,待看清那张含笑的俊脸,两人的目光接触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她顿觉脑子发晕,身子发软,吓得惊呼一声,一屁股跌坐在石凳上。
幸亏燕回嗓门大,鼻孔朝天一哼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死党何致年。他今年只有二十岁,已经是翰林院编修了。”
本朝规矩,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二十岁的翰林,至少十九岁就中进士了。这样的佳绩,的确值得燕回感到与有荣焉。
“我跟你们说,要不是当年外祖父在任上为难何兄,他……”
“燕兄,”何致年及时打断燕回,向赵珝作揖:“在下何致年,济南人氏,现在客居燕府,今天随燕兄来给世子祝寿。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他送的是一幅画,赵珝示意仆从接过礼物,并不热络,也不疏离:“何大人客气了。”
何致年微微一笑,燕回却有些吃惊又有些疑惑,要知道何致年的画可是翰林院一绝,连正隆皇帝都点名要他的画,他怎么会初次见面就送赵珝这样的大礼?
他忍不住怂恿赵珝:“表哥,何兄的画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你能让我们饱饱眼福吗?”
“这有何难。”
赵珝缓缓展开画卷,简洁明了的画面上,怪石盘踞左下角,方圆相兼,既怪又丑,石后冒出几枝竹叶,石右之枯木,屈曲盘折,状似鹿角,直冲昊天。
“何兄,你这画的什么丑八怪?”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何大人这是仿苏公的《枯木怪石图》吧。”
赵珝一眼就看出了出处,看何致年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不一样。苏公真迹藏于皇宫文渊阁,他曾有幸一观,对该画的印象极为深刻。
苏公曾言:“观士人画,如阅天下马,取其意气”,何致年的画境界分明,整幅画于笔意盘旋之中,凝聚成一团耿耿不平之气,更有一股浩然气脉。
何致年看赵珝的神态就知道自己这份礼物送对了,他此番到湖广来,除了私事,还要跟当地乡绅打好关系,福王府首当其冲是他笼络的对象。他面上没有半分自得,谦虚道:“雕虫小技,让世子见笑了。”
说完,他又向二姝作揖:“在下身为燕兄朋友,有劝谏不力之责,特向两位小姐赔罪,请两位小姐勿怪。”
“喂喂喂,何老三你到底是谁兄弟,怎么胳膊肘尽朝外拐?”燕回气得哇哇乱叫,但被何致年轻轻一瞥,立刻就老实了。
见他年纪有为又如此客气,容黛好感顿生,有些不好意思道:“何大人严重了,自家亲戚,开些小顽笑无伤大雅。”
“容四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何致年转向容胭。
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则为枳,然而事无绝对,曹州名品到了水乡荆州,一样可以绽放绝代风姿。
前世失败的人,今生未必就不能翻盘,端看怎么运作了。
“娘娘,”何致年不动声色地将房契放在一旁,淡淡道,“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