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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他帮她治理朝廷;对内,他替她教导儿子。无论大家小家,都替她打理得妥妥当当,他待在值庐的时间比待在自己家里还多,她总觉得他更像是她而不是那个女人的丈夫。
此刻,屋子里人来人往,一盆盆血水被人手忙脚乱地往外端,众人神色紧张如临大敌,全部注意力都在床上那个咬着唇不啃吭一声的女子身上。
她的俏脸惨白如锡纸,整个人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全身上下湿漉漉的,连枕头被褥都浸得透湿。
“三郎,三郎,我要三郎。”她明明疼得厉害,也只紧紧攥着被褥,低低唤着爱郎的名字。
有人劝说她生产重地,男人不宜进入,她仍皱着眉重复方才的话,她的丫鬟受不了,哭着跑出去传话。
不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踹开,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方巾跑歪了也顾不上扶一扶,他全身上下都在抖,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床边,紧紧握着女子的手,痛声唤道:“长欢,不要睡,你再忍忍,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陈鸾贪婪地注视着男人,一刻都不舍得眨眼。她听见女大夫在一旁焦急催促。
“大人,夫人难产,请您赶紧做决定是保大还是保小?”
男人眸子猩红,朝大夫吼道:“大的小的我都要。”
“大人,就算华佗在世也做不到啊,请您赶紧做决定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女子此时终于发出了声音,她撑着身子拽着男人衣角一字一句:“三郎,保孩子,我要你保孩子。”
男人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强忍着泪水劝说:“长欢,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他将她搂得指节泛白,回头对大夫颤声说道:“保大人。”
女子忽然崩溃,在他怀里挣扎不休,像头发疯发狂的母兽:“不要听他的,我是孩子母亲,你们要听我的,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哭到后来她的眼里流出的不再是泪,而是鲜红的血水,她仇恨地瞪着男人,愤怒嘶吼:“何致年,我恨你,你是畜生!你枉为人父、禽兽不如,你不得好死!”
屋里哭成一片,男人将昏迷的女子紧紧抱着,在大夫的一再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他冲出屋子,冲到女子父母面前跪倒,让下人拿着鞭子狠狠抽打,直打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最后是女子父母看不下去才停了手。
两个没有气息的胎儿被人抱到男人面前,陈鸾看见男人吐出一大口鲜血,抱着孩子仰天怒吼,发出的悲鸣声响彻云霄。
她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啊”地一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人按住往嘴里灌黑乎乎的汤药。
她知道那是催产汤,她的肚子越来越疼,宫.缩也越来越频繁,一股热流涌出,有什么东西呼啸着往体外冲。她痛得死去活来,很想阖眸睡上一觉,有人在她耳边高声说道:“陈姨娘,你不要睡,等孩子生出来,你的福气就来了。”
听言,她忽然生出一股豪气,她不能睡,更不能死,她不是容胭那个窝囊废,她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
她努力摆正位置,配合着稳婆发力,有人却突然惊呼一声:“不好了,孩子卡住了,快去请殿下来。”
陈鸾立即清醒过来,喝住准备往外跑的人,厉声道:“产房乃污秽之地,怎能脏了殿下的眼睛?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若是难产,一定要保住我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殿下那里我自有交代。”
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堵,这世上只有一个何致年,况且这胎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疼了三天三夜,在听到孩子啼哭声的一刹那终于放心睡去。太医颤颤巍巍地将孩子抱给赵珒看,尤其是孩子的脚底板,赵珒看后一屁股跌坐在床上,随后咬牙切齿道:“立刻将陈龙处死。”
李福儿也往孩子的脚心瞥了一眼,心中大吃一惊。原来那孩子的脚底板上有五颗红痣,连起来像北斗七星中的五星。这孩子若活着,将来必定非富即贵,汉代斩白蛇的高祖皇帝刘邦,脚底就有七颗黑痣。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西洋钟的“嘀嗒”声敲在心上,赵珒已经枯坐了半天:“不是说怀的是郡主吗?”
太医擦着额头冷汗,匍匐在地,战战兢兢道:“卑职医术不精,请殿下责罚。”
赵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拖出去砍了。”
太医吓得面如土色,嘴里不停告饶,李福儿连忙上前:“殿下,这件事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