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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乐白看林菀青顺眼多了,追在她后面死皮赖脸地要跟她玩投壶,林菀青懒得搭理他,他就天天杵在荷香渚当门神。
沈张氏见了直叹气,真是两个冤家!
☆、第七章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永安帝终于封了笔,南京城大街小巷早已飘起浓浓年味儿。申时,小巷里最后一拨卖锅贴的小贩也收了摊。
大舅沈麒赶在二十九晚上回到沈府。他在河南任布政使,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衣裳来不及换就去荷香渚拜见沈张氏。
沈麒长得很英俊,浓眉星目,长身而立,久居高位使他周身的气度比长相更引人注目。
沈张氏见长子身上直裰灰扑扑的,知道他肯定又是马不停蹄忙着赶路。她既高兴又心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舅母泪盈于眶,含情脉脉地望住丈夫。沈麒握着妻子的手,柔声道:“娘子辛苦了。”
大舅母面若春晓,对沈麟不避讳小辈的行为既羞且喜,“侍奉姑翁,操持家务是妾身分内之事,夫君才是真辛苦。”
沈麒捏了捏妻子的手,转身给大家发礼物。他笑眯眯地看着林菀青,“囡囡长这么高了!”
沈张氏接话道:“可不是,我们囡囡以后肯定是既高挑又漂亮的女子。”
从小外祖母就爱这么夸她,可今天……林菀青偷偷瞅了瞅杜衡,发现他嘴角噙着笑,她的脸“嗖”的一下红了。
还好小舅舅沈麟从衙门回来给她解了围,沈麒、沈麟和杜衡到书房说话。
沈麒朝杜衡笑:“我听说江南官场来了个初生牛犊,不仅会治河,还会治贪,当时就怀疑是你,没想到真猜中了。”
杜衡拱拱手:“让伯父见笑了。”
“你可是大周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探花郎啊,谁不知道要不是你实在太年轻,皇上就钦点你为状元了。皇上还夸你年小志高,不吃老本,不靠父辈恩荫。翰林院待不到一年就去工部观政,这样的锐进,真是后生可畏呐……”他敢动吴贵妃的人,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盱眙县令吴大业的小舅子窥觑县学教谕女儿周氏美貌,潜入对方夫家毒杀数十条人命,并将周教谕女儿蹂/躏至死。周教谕一纸诉状告到县衙,反被吴大业毒打一顿丢出门去。
周教谕是周夫子同宗,他不知从哪里听说杜衡是周夫子门生又在淮安办差,便让老仆用驴车拉着他,逢人打听杜衡。找到后,不由分说在杜衡门前跪了三天三夜。
大家都笑这老头想报仇想魔怔了。姑且不说杜衡愿不愿意为他出头,就说杜衡地位再尊贵,也不过是个六品的工部主事。人家吴大业可是吴贵妃族兄,整个淮安无人敢惹,连知府大人都得让他三分。
吴贵妃是谁?那可是为皇上挡过刀的人!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杜衡一个毛头小子,又是外来的,怎么斗得过背景深厚,在地方经营多年的吴大业。
瞧热闹的人准备回家洗洗睡。
杜衡还真就收了周教谕状纸,替他到应天府鸣冤。应天府尹一开始不愿意趟这淌浑水,杜衡亲自到府衙走了一趟,府尹态度大变,火速将吴大业郎舅捉拿归案。
这吴大业也是作死,衙役到他府上搜集证据,竟搜出白银一百万两!
他一个七品县令年俸才四十五两银子,大周一年的国库现银收入也才三百万两。
永安帝龙颜大怒,判吴大业小舅子剐刑,着山东都指挥司跨省押解吴大业进京面圣。
足见皇上对贪腐的痛恨。
沈麟也笑:“浙江那边的官员坐不住了,到处打听凤清喜好,竟问到我这太常寺来了。祭祀我最在行,他们找我打听难不成是想把凤清供起来?哈哈哈……”顿了顿,他朝杜衡打趣,“扬州瘦马喜欢吗?有人可跟我夸下海口,只要你点头,一等里头随便挑……”
一等的瘦马要两千两银子。
瘦马分三六九等。一等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无所不会;二等识字、弹曲,记账、管事,做个当家娘子绰绰有余;最不济的三等习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炉食、摆果品、各有手艺。
杜衡修长的手指把玩白玉镇纸,面上笑意盈盈:“临行前皇上口谕要我代天巡牧,上勘百官,下察民情。别说收人了,就是收根针也是受贿。”
沈家兄弟这才知道杜衡为什么敢管周教谕的事。
皇上有意培养更年轻的人才。
明眼人都知道,皇上虽然对张、宋两位阁老礼遇,但政事上更信赖林守诚、杜谦等新锐。他对读书人青眼有加,永安元年进入翰林院的进士有二十多人,到地方任父母官的不下百人。现在这些人已经成为朝廷中流砥柱。
……
第二天寅时,丫鬟仆妇们就起床忙活开了。
沈府管家带着几个小厮在大门口贴门神,挂灯笼。万事就绪,只等春联写好。
以往都是两个舅舅和表哥们写春联,今年沈张氏有意显摆外孙女,便让林菀青和杜衡也去凑个热闹。
林菀青推崇前朝大文豪苏东坡,喜欢临摹《寒食帖》。她写的一手行草,气势磅礴又不失秀美,既实用又好看。
管家以前是外祖父的书童,识文断字不在话下。一见林菀青写的对联如获至宝,“表小姐您可真厉害!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子写字这么漂亮。”
管家的话引得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