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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乳名“玉哥儿”的外甥身上。
说是外甥,其实跟儿子差不多。
可到头来,伤自己最深的也是这个“儿子”。
“舅舅,朱家的事您不用烦心,昨晚我已经布置妥当,以后不会再有人来烦你们了。”
“嗯。”姚春城冷淡地搭腔。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姚春城在想老妻的话。
“要不把真相告诉玉哥儿吧,他太苦了!为柔儿守了十六年,还有什么恩怨放不下的?”
“他怎么可能为柔儿守这么多年?王府里漂亮女人还少了?”
“那些女人都是妹妹为他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都三十了,既没立正妃又没孩子,那些女人碰没碰还两说。别再折磨他了,把真相告诉他吧,我看着这孩子都心疼。”
“唉……!”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当年他用妹妹换了前程,终究还是要还给妹妹的。
……罢了。
老仆匆匆跑进来报信,“老爷,大喜事!朱家被抓了!阖家发配漠河!”
话说朱家邻人半夜起来如厕,听到隔壁院子里挖地的声音,爬到墙头就着月光一看,乖乖,一地白花花的银子。
等人都走光后,邻人翻墙过去捡了一绽银子。回来拿到灯下一看差点没吓尿,竟是官府正在追缴的赃银,第二天一早他就到知府衙门报了案。
朱家夫妻还在睡梦中就被官差给拘到牢里,据说从他家院子里挖出一万两印有“内务府敕造”字样的银子,正是前些时候知府衙门库房丢失的官银。
朱家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全家男女老少一律收监,连堂都没过,直接判了斩刑,秋后执行。
朱、柳二人这才知道怕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老老实实地待在异乡。现在倒好,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还要搭上全家人的性命。
朱逢春怒目而视,揪着柳氏的衣襟,嘴里喊着:“贱人!”,卯足了劲抡起胳膊就是三巴掌,柳氏的脸瞬间肿得老高。
柳氏呆愣了一瞬,马上跳起来挠朱逢春的脸。“好啊,你敢打老娘!老娘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天天把你往两个小骚蹄子被窝里送,你就这么对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泼妇,”朱逢春一边躲着柳氏的“九阴白骨爪”一边嚷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上次若是心狠一些休了你,哪会有今天的祸事?”
“呸,”柳氏狠狠地啐了一口,“休了我,你的柔妹妹就能活过来?还是能不计较你恬不知耻地骚扰她爹娘,让她在阴曹地府也不得安生?”
“毒妇!”朱逢春紧紧揪着柳氏的头发,恨不得扯掉她的头皮。
难怪人家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痛心寒,他现在终于体会到柔儿当时的心情了。
当初她说要解除婚约,他气愤、伤心、彷徨,无助……不敢冲到她面前去质问,只能借酒浇愁,更任由母亲颠倒黑白、造谣惑众。
听着那些恶毒的话他甚至有隐隐的快.感。
“等把你名声搞臭,看谁还敢要你?到时候你还不得乖乖爬回来求我!好啊,正室不当,喜欢做妾是吧?看我不天天入得你哭爹喊娘!”
然而,柔儿宁愿投河也没有回头。
“朱逢春!”柳氏叫嚣着朝朱逢春扑过来,“老娘跟你拼了!”她用头顶他肚子,两百斤的身子一下子将他扑翻在地。又一屁股坐到他身上,劈头盖脸一顿乱抓。
朱逢春痛苦地闷哼一声。
汪直站在暗处欣赏了半天“狗咬狗”的戏码,见火候差不多,这才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拿着一份口供让朱逢春和柳氏画押。
朱逢春感动得热泪盈眶,要不是汪大人来得及时,他今天非交代在柳氏的肥臀之下不可。
柳氏神情扭曲,蓬头垢面,状若疯妇。汪直命满脸是血的朱逢春将供词一字一句念给她听,还没念完她就嚷了起来,“我签!我签!我签!只要能减刑我什么都愿意签!这一切本来就是安王主使的,是他让我们到姚府闹事,他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
汪直忍了好久才没笑出声来。成也萧何败萧何,不知安王殿下见到这份供词会作何感想。
……
“珏儿,”姚春城十六年来第一次唤李珏,这也是十六年来他首次正视外甥。
抛开恩怨不提,他对姚府确实好得没话说——银子流水似的往府里送,大夫隔天到家里给他和妻子把一次脉,一年三节京城来人请安问好……
他才三十岁,两鬓就已经悄然爬上银丝,常服里头也是空荡荡的,瘦得令人心疼。他不得不承认妻子的话,这些年他的确过得差强人意。“汪大人是你的人?”
“嗯,舅舅请放心,外甥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做事稳妥可靠……”姚春城终于愿意正眼看他,李珏激动得语无伦次。
“……柔儿当年并没有死,她悄悄藏身在姨母家里。”
“什么?!”李珏“蹭”的一下站起来,“表妹还活着?她在哪儿?舅舅快告诉我!”
“你坐下,听我把话说完。”姚春城未料到外甥这么激动,不禁也有些唏嘘。“柔儿当时怀了身孕,在乡下姨母家里生的孩子。不过……不过……她生下孩子第二天就因为产崩去世了……”姚春城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外甥,又接着道,“孩子今年十五了,长得很像你们。”
李珏觉得有人拿钝刀子在割他的肉,五脏六腑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