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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面上一丝波澜也无,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当然不是,我并非天生过目不忘,只不过有自己独特的记忆方法罢了。通俗些讲,你可以把脑子想象成一个宫殿,里面有很多间房子,每个房间里又有很多格子,把需要记忆的东西都放在里面,通过生动的联想,就能保持记忆犹新。”
少年一脸困惑,似懂非懂,“您最多能记多少?”
“呵呵,不多,半盏茶四百字吧。”
……
端午过后,阖京都在议论诚郡王咸鱼翻身的事。
他先是在端午宴上独得圣宠,没过多久又被皇上任命为宗人府左宗人。
宗人府正一品职位历来由皇上叔叔辈担任,这么年轻又是皇上平辈的宗人尚属首次。
当初认为永安帝不会无的放矢的人都心道“果然”,不过有人看得更远,齐王行将就木,诚郡王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宗人令。
李珩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了传奇人物,他刚刚替皇上解决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心里别提多得意。
事情得从那位喜欢戴绿角巾的李槐说起。
他祖父齐王眼看自己快不行了,向永安帝递了请封折子,打算跳过世子李琢,直接立嫡长孙李槐为齐王。
接下来发生的事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窝囊了一辈子的李琢再也坐不住,到宫里找永安帝哭诉,多年来他屡次阻挠父亲为李槐请封世孙,只因李槐并非其亲子,而是父亲与自己妻子扒灰所生!
他忍气吞声二十多年,让奸生子占着嫡长头衔,任他在眼前晃悠,任他喊爹恶心自己,无非为了齐王爵位。如今父亲不让他好过,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落着好。
永安帝召宗人府问计。其他两个宗正、一个右宗人谁都不愿意碰这烫手山芋,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倒是李珩十分爽利,直言不讳道:“人伦纲常是立世之本,皇上虽以仁治国,但不能因为仁慈枉顾人伦。如果上行下效,届时将人人不知其父不识其母,与畜生无异。”
另外三人心中发堵,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总觉得李珩这小子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永安帝大喜过望,赞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阿珩果然不是昨日吴下阿蒙了。要是宗室人人都能像你这样替朕着想,大周何愁不兴旺。”
杵着装死的三人这回倒将永安帝话中的不满听了个分明,知道再不开腔准没好果子吃,赶紧表态道:“吾等愿为皇上分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啦,”永安帝皱眉,“朕记得前不久三位才说过要学那春蚕到死丝方尽,这才多久又换词儿了?你们是朕的族叔,朕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朝廷不养庸才,良才善用,能者居之,各位叔父如果不想干,趁早说一声。”
三人叫苦不迭,忙称“不敢”。他们无非想当个闲散王爷,宗室差事轻松体面,一切全有齐王做主,他们只需附议,连脑子都不用动。如今倒好,齐王失势,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们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永安帝懒得管他们,着李珩全权处理齐王家事。
李珩大笔一挥判李琢夫妻和离,遣李槐随母归家。要不是为了顾全宗室名声和李槐尴尬的地位,他才不判什么和离呢,让李琢休妻都算轻的。
李槐却不干了,他摔摔打打,大吵大闹,将病榻上的齐王也惊动了。待他知道事情原委,又羞又气,一口气接不上来,直接把自己给活活噎死。
李琢一看父亲咽了气,马上有了底气,对李槐说道:“按说你也是齐王府的正经公子,要是不想随你那娼.妇母亲归家也行,替你亲爹守陵去吧,弟弟!”
李琢其他几个儿子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
......众人伸长脖子等着李珩升官,谁知他自己倒先摊上了事儿。
他聘请马可法为宗学堂师傅,负责教授西学和六艺。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原先的宗学堂设在宫外,永安帝最近才下旨将宗学堂迁往紫禁城,与皇子们读书的尚书房合在一起,一切事务由宗人府统一打理。
尚书房总师傅蔡铭是福建漳浦人,入翰林院后任总师傅三十余年,前后教过两代皇子。永安帝当储君前也在他名下读过书,是以“诸皇子皆敬惮之”。
他与其他师傅嗤道,“岂有此理,夷人不通教化,不懂儒义,他的后人会背两篇文章就敢妄称大儒,还想为皇子师,简直是痴人说梦!”
蔡铭急吼吼地到养心殿求见永安帝,被秉笔太监冯如海笑嘻嘻地拦在御书房外,“蔡大人,皇上已经知晓您的来意,让您有话找诚郡王说去。”
蔡铭知道永安帝这是故意躲着他,谁不知道李珩是他三十年执教生涯唯一的……败笔。
人家读书囊箧装的是文房四宝,他倒好,全是活物。蛐蛐儿、蝈蝈儿、独角仙,小水蛇……对了,他的八哥还会背诗:“羊脂白玉小凤璋,桃花两瓣溪水荡;唇绽娇啼情何限,颦眉难禁蝶蜂狂。”
差点儿没把他气个半死。
——读书不行,淫词艳语倒是懂得不少。
……李珩正在跟对面的人侃侃而谈,“珏哥,你还记得咱们当年一起看的画册吗?”
“你说哪一本?《胜蓬莱》、《退食闲宴》、《竞春图卷》还是《花阵六奇》?”
“都不是,”想起往事,李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