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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高兴就容易兴奋,永安帝趁机宣布了一件大事——
应简亲王之请立原詹事府少詹事姚春城亡女姚子衿为简亲王妃。
立死人当王妃的事,大周百年无一例,平静了多日的宗室又沸腾了。
在座诸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永安帝摆了摆手,“好啦,宗人令和四位宗正、宗人都没发话,你们倒先忙活开了。对别人的事这么关心,精神头这么好,怎么没见你们对政事这么上心啊?……阿珩,你怎么看?”
李珩长身而立,朗声道:“臣在西北的时候,听说真正相爱的人,为了对方可以不恋富贵、不吝生命。臣原本不信,听了珏哥的故事后,臣感动得哭了三天三夜。姚氏女忠贞不二,简亲王情深义重,旷世绝恋感天动地,只可惜躲不过造物弄人。……臣认为不光要立姚氏为妃,还应该为她建一座贞节牌坊。”
好嘛,这位更行,没有他不敢说的,只有他想不到的,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
其余四个宗正、宗人忙不迭道:“皇上圣明,简亲王情深义重,宗人令说出了臣等心声,臣等附议。”
以前这四个人可没这么好说话,现在全倒向了一边。想想李珩回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众人再不明白就真白活了,敢情皇上大老远将李珩从西北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一天。
什么叫深谋远虑,走一见三?皇上的权谋之术玩得精着呢。
李珏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能抱着皇兄和李珩亲上几口。
……李珩兴冲冲地向李珏讨赏,“哥,你说怎么谢我吧?”
李珏大手一挥,“泡堂子、逛窑子、找鸨子!”
李珩不信,“你不是为亡嫂守节吗?还能找鸨子?”
“没事,你弄你的,我在旁边看着就行。”李珏笑得贼兮兮。
李珩傻眼了,没想到李珏品味如此……清奇,怕是十几年没开荤憋成畸态了吧。他“干活”的时候李珏在旁边看着,他还能直得起来嘛他?
李珏乐坏了,“哈哈哈……瞧你那损色儿,走啦!”
……
京城发生的事还未传到江南,李渝因为外祖父的关系,已经提前得知李珏要立他生母姚子衿为正妃。
这样一来,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简亲王府世子,请封是早晚的事。
从孤儿到父母,从到布衣到世子,话本子都编不出来的故事,偏偏发生在他身上。
造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心中五味杂陈。
刚得知身世那会儿,他恨极了李珏和姚子衿。孩子是阿猫阿狗吗?是宠物吗?是玩具吗?为了所谓的爱情将孩子生下来,生而不养,生而不教,你的爱情倒是伟大了,可你想过孩子十几年遭受的白眼、嘲笑、冷漠吗?自私如斯,哪里配为人父母?!
——直到在灵峰禅院做的那个梦。
人不轻狂枉少年,谁没在年少时喜欢上一个人?
他在梦里看见父母的过往,感受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懵懂和悸动,体会他们两情相悦的美好和面对世俗的两难。
爱不得,丢不开;得不到,放不下。他不也深有体会吗?
佛说人生最苦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备给他生命的父母?若不是他们,他连来到人世的机会都没有,哪里又能看尽这花花世界,交三五好友,体验情之三味?
他只是没想到生父能为生母做到这个地步。
十五年孤枕,不沾女色一分。正妻之位只留给认定的人,不论生死。
若换成是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罢了。
……白露带着杜衡的小厮志广来找林菀青。
志广给林菀青作揖,“乡君万福,我奉我家公子之命来给周夫子和黎夫人送中秋礼,顺道给乡君送些小玩意儿。本来公子想陪乡君一起过中秋的,但他实在太忙了,脱不开身。”
林菀青笑着道了声“无妨”,赏了他二两银子,出门一看乐了,哪里是什么小玩意儿,明明是一马车烟花。
志广看林菀青看呆了,绣幕芙蓉一笑开,难怪府里老人们常说千金博美人一笑,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一马车烟花整整花了一千两银子,可把他心疼坏了,可现在看到林菀青的笑容,感觉这银子花得……真值。
是夜,林菀青和三个兄长一起在书院门前放烟火。
“嘭”天空炸开一朵朵灿烂的花火。
它们形状不同,颜色各异。有金黄的蒲公英,粉色荷花,紫色牵牛花,雪白的茶花以及火红的牡丹……
光芒照亮整个夜空,似一颗颗璀璨的玉石,一道道绚丽的瀑布,一条条宽广的星河,美丽极了。
五彩斑斓的烟花早已打破书院的平静,有人欣赏,有人赞叹,还有人欢呼,顷刻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李渝难掩失落,“你们说杜凤清为什么对四弟这么好?”
先是端午巧遇,后是中秋送烟花,是不是只要过节他都要凑热闹?
“哎,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王一鸣不虞,“这还用说,肯定是上回的苏小姐托他送的啦。苏小姐虽然有些呆,却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这可能就是书上说的“大智若愚”吧。你还别说,如果我是女的,要是有人这么对我,我肯定会感动得马上扑到他怀里。”
马文博伸出双臂,“来来来,怀抱已敞开,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