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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青年,头上用白玉簪绾着,身材挺拔,玉树临风。
他心下一沉,走过来笑着对李渝说道:“原来渝弟和长乐乡君是旧相识?”
“不是,”李渝脸上红晕未退,“只是偶遇闲聊两句。”
李渊半信半疑,闲聊能聊得面生红霞?不过眼下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原来如此,”他又看向林菀青,“长乐乡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菀青无可奈何,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对李渝说道:“我出来时间挺长的,世子能否帮我捎个话给祖母,就说太子殿下宣召,我去去就回,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李渝点点头,觉得这个姑娘还挺聪明的,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
李渊将她带到御花园还要往里走,林菀青定住脚步不动,“殿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李渊看不出喜怒,凑近她道:“你怕我?”
林菀青没有吭声。
他看着眼前少女苦笑不已,这个他看着长大的人儿竟开始躲着他防着他了。她可知道,他是太子,真想要她,多的是办法。
可是他没有,反而选择了最费力不讨好的方法。
他叹了口气,想摸林菀青的头,看着她防备的眼神,终是放下了手。“我做这么多,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李渊的坦诚令林菀青缓和下来,“殿下,您是储君,应该将谋略用在朝堂之上,而不是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事上。”
“如果你知道自己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李渊轻声说道。
母后从小对他严厉,三岁启蒙,每天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有五个时辰之多。
他的童年只有“之乎者也”和身边的太监。
九岁那年,因为背不出完整的《论语.先进》,他被母后打得两手通红。回去以后还要用帕子包着手,继续写大字。
三岁的林菀青看见了,心疼得直掉泪,边哭边给他手心呼气止痛。
那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流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
他听见她跟姑祖母说,太子哥哥好可怜,为什么皇后娘娘这么狠心,不爱自己的孩子?
他将头埋进枕里,哭了半晚。
人世如炼狱,她就是天神派来的接引使者,像一缕阳光照进幽暗深宫,伴他蝺蝺前行。
☆、第四十三章
李珏原以为李渝在端午宴上被林菀青惊艳后会立即付诸行动, 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什么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到了他这个榆木疙瘩儿子这里, 还不如他书房的东西有意思。
他倒要看看他一天到晚宝贝得要命的是什么鬼!
这天,李珏瞅准机会偷偷溜进李渝书房,铁梨木透雕缠枝牡丹纹卷书案上摆得满满当当, 十来幅全是女子画像。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 日照石榴裙。虽是清一水的青楼女子, 在画匠笔下却是观之可亲, 没有一丝烟视媚行。
李渝进来时,发现父亲正拿着自己以前所作的青楼女子画像看得津津有味。他顿时像被人扒了衣裳一般,羞愧而恼火。
李渝冷着脸:“爹,您可知道不请自来,不问自取非君子所为?”
李珏不以为意, 说出的话却教人跌破眼球:“渝儿, 你怎么不早说你有这个爱好?我跟你说父王年轻的时候最擅长这个, 还给当时的头牌写过诗、作过曲子呢。你这些人美则美矣, 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走,父王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色艺双绝。”
说完高声吩咐备车,不由分说地拉着李渝朝二门走去。
到了京城闻名的尽欢楼,眼尖老鸨立马迎了上来:“李公子,您真是稀客呀,您可有一阵子没来了。”
可不是稀客嘛, 他已经十七年没来过了,难得老鸨还记得他。
“来个雅间,再来几个伶俐、知情识趣的姑娘。”
老鸨笑容满面:“没问题,您就擎好吧。咱们楼里的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嘴甜身段儿好,包您和小公子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龟公将他们父子二人引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不一会儿功夫,便走进来四个漂亮苗条的女子。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连李渝见了都忍不住喝一声彩。
为首一位绿衣姑娘轻启樱唇:“不知两位爷是想打茶围、吃花酒、打干铺还是住局挂衣?”
她说的是青楼行话,李渝是半个字都听不懂,只得转头看向父亲。
李珏嘿嘿一笑,耐心跟儿子解释起来:“打茶围是姑娘们只陪客人嗑瓜子聊天;吃花酒是指在姑娘房中宴请朋友,请姑娘侑酒取乐;打干铺就是纯住宿;住局的意思是在姑娘房中过夜,挂衣是与花魁同枕,鸣鞭炮、点红蜡烛、给赏钱。”
李渝想也没想便道:“打茶围。”
“好的,”绿衣姑娘应了一声,正要准备,却被李珏打断,“难得来一次,打茶围太没意思。给这位公子来个挂衣,我打干铺就行。”
“爹!”李渝拖长声音不悦地喊了一嗓子。
李珏当他嫌弃花魁生涩:“你放心,花魁虽是处子,但自小接受训练,包你满意。”
“扑哧”四个姑娘齐齐笑了,今天可算开了眼界,还有当爹的带着儿子逛窑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渝的脸在姑娘们的笑声里黑成了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