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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不识抬举敢说半个“不”字,他就把御案上的镇纸朝他头上招呼过去。
“皇上,这样不妥吧?”白玉珍先沉不住气,低低出声抗议。皇帝这是摆明了想让林菀青赢啊,她一个小县城主簿之女,哪有大京城堂堂国公府千金学的东西多。
“皇上,您也看到了,不是臣不愿意让步,而是您的提议不能令人心服口服。”杜衡微微冷笑,“人心不足蛇吞象,臣如今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比就干脆利落一些,拖泥带水只会害人害己。”
他居然说自己可怜又可恨?白玉珍呆愣愣看着杜衡,脸上红一道青一道,像开染料铺子。
“皇上,比试一事由您一手促成,您若是中途更张怕是会失信于白小姐。还是就按照臣提议的来吧,一杯酒喝下去一了百了,干干净净挺好。”杜衡幽幽道。
“杜大人言之有理,还成皇上成全,民女愿与长乐县君比试凫水。”杜衡的话令白玉珍心中一刺,她重重叩首道。
她就不信林菀青真敢饮毒酒,到时候还是得比凫水,那她就赢定了。
“不识好歹的东西!”也不知道骂谁,永安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一个两个都这么能耐,他还和什么稀泥!能耐是吧,他倒要看看他杜凤清能耐到什么地步,看看他是不是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赴死!
“冯如海,你亲自到平阳侯府跑一趟,着长乐县君即刻觐见。”
冯如海去的时候,林菀青正在陪蔻蔻玩耍,她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被他催着往宫里去。
林菀青心知有异,朝朱颜使个了眼色,朱颜笑着塞了个金裸子给冯如海。冯如海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就是不接她的金裸子,任她如何发问,只咬定一句话:“奴婢不知,县君去问皇上吧。”
林菀青也懒得问了,靠着厢壁闭目养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吧。
“……宣长乐县君觐见。”随着小太监又长又尖的一声报唱,光影中缓缓走来一道苗条身影,步步生莲,栩栩动人。
她越走越近,殿内的呼吸也越来越轻。最后一抹光晕消失,众人终于看清她隐藏在瑶光中的容颜。
只见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上身穿着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绣交领小袄,外罩苏绣百花绛紫滚金褂,下身着玫瑰红绫撒花裙,脚上穿着绣梅花月牙缎鞋。
一双潋滟杏眼,两弯柳叶浓眉, 冰肌玉骨,举止娴雅,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而不妖,娇而不弱,风姿飒爽,英气逼人。
世间诸人分三六九等,美人也一样。末等空有皮囊,谓之形;中等兼有气质,谓之神;最难得的便是上等,须有风骨,谓之魂。
这一刻,连看呆了的白玉珍都忍不住在心底赞道:“好一个妙人。”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林菀青,不肯错过她任何一个动作与表情。她甚至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杜衡的目光也一样紧紧粘在林菀青身上,别说他了,换成任何一个男子,若能得这般女子为妻,怕是都要捧在手掌心里。
难怪他看不上朱颜和白露。
林菀青莲步款款,目不斜视,越过一站一跪的两人,走到御座下行礼。
永安帝有心给她一个下马威,指着白玉珍道:“表侄女,这位是南中平匪有功的白姑娘,朕欲为她赐婚,将她嫁进平阳侯府,你意下如何?”
林菀青调皮一笑,提醒道:“皇上,我们府上只有一个小叔未曾娶妻,可是他前几个月不幸罹难,二房如今已经绝户了,难道您想让白小姐嫁进来守活寡?”
声如出谷黄莺,婉转悦耳,娓娓动听,白玉珍不由得支起了耳朵。
永安帝被她气得肝疼,没好气道:“别说杜衍已经死了,就是他还活着,朕也不能把这么好的姑娘赐婚给一个废人啊。”
“不是二叔啊。”林菀青自言自语,似苦恼又似顿悟,顷刻便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御座上的人,“皇上难道想将白小姐嫁给家翁?可是公公都快四十了,年纪足可以做白小姐父亲,而且他和婆母感情甚笃,毁人姻缘的事不是明君所为。对吧,皇上?”
永安帝:“……”
白玉珍眼见永安帝被林菀青噎得说不出话来,怕他被她的激将法蛊惑,反唇相讥道:“县君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民女的意中人是杜凤清,民女想嫁的正是他。”
“原来如此。”林菀青不动声色地剜了某人一眼,淡淡道“你想嫁他自去问他啊,只要他同意,我没异议。”
白玉珍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若是杜衡同意,还要你来干甚么?
“县君有所不知,杜大人说县君眼里揉不得沙子,不肯同意他娶平妻,皇上这才将县君请来商议的。”白玉珍说道。
“哦?是吗?”林菀青言笑晏晏,“若是纳妾我倒可以做主,娶平妻可不关我的事,得公公婆婆说了算。”
白玉珍气极,这一家人相互推诿的本事可真是一脉相承啊。她朝面色铁青的永安帝说道:“皇上,长乐县君巧言令色,多番推诿,民女和她没什么好说的,请皇上开始安排比试事宜吧,落子无悔,愿赌服输。”
说罢,挑衅地看了看林菀青。
永安帝沉沉开口道:“表侄女,白姑娘说若是你能在比试中赢了她,证明你和风清情比坚金,她就自动退出,绝不再纠缠;反之,如果她赢了,你就要自动退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