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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腹诽,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异样,福彭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君臣二人密谈许久,福彭才揣着一肚子心事,从宫里离开。
议完事后,时间已经不早,乾隆将积压的折子批完的时候,屋里已经燃起了烛火。乾隆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便听外头通报,皇后来了。
乾隆不自觉露出笑意,“快请进来。”
一同走过丧子之痛,帝后二人的感情又深厚了几分。皇后近日情绪已经好了不少,丈夫连日来的细心陪伴让她又是感动又是温暖,等反观自己,却惊觉自己做得远不够好—
—自己只顾着伤心,却忘了永琏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的悲痛不比她少,还要忍着情绪安慰关心自己。想到这点,皇后不由打起精神,坚强了不少,开始全心全意照顾皇上。
皇后不是空手来的,后头的宫女端着一个黄里黄面暗云龙纹大瓷盘,盘中是只黄地粉彩开光万寿无疆暖锅,锅盖边沿还冒着热气。乾隆一看便笑了,“刚觉得饿,你便送吃的来了。”
皇后也笑,让人将暖锅摆上了桌,打开锅盖,瞬间香气四溢,里头是一品野鸭子火熏白菜豆腐锅,“这是你最爱用的,快来尝尝。”
乾隆被香味勾起了馋虫,他接过皇后盛出来的一碗汤,用金箸夹了块鸭肉送进嘴里,又用汤匙舀了一口汤喝了,不禁连连点头,“不错,火候正好,你也吃点。”
皇后嘴角露出笑意,便也盛了一小碗,二人便如同天下最普通的夫妻一样,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乾隆很快便喝完了一碗,皇后拿过空碗,打算给他再添满。乾隆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对娴妃什么看法?她性子如何,是否机敏伶俐?”
皇后盛汤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顿,说起娴妃,她其实早有猜测,娴妃可能是在圣驾前故意作出笨拙姿态,只为避宠,当初不深究,一半是为了遂娴妃的心愿,一半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没想到皇上似是也觉出了不对,然而此时此刻被皇上问起,皇后却不能表露出从前就有所察觉。
她心思急转,不动声色道:“娴妃?是个恭谨和气的人儿,伶俐却是算不上,平时话也不多,不过太后很喜欢她守规矩、知进退。”说着将碗递了过去,“怎的突然问起娴妃?可是她惹了皇上不悦?”
“那倒没有,”只是今儿才意外知道,她本事倒是大得很。乾隆心底冷笑两声,瞧着皇后的反应,看来皇后也没发现娴妃的不对劲,不由又给娴妃记了一笔,“今儿她身子不舒服,估计这两天都不能请安了。孙院使开了方子,你让人多看着点,盯着她把药喝了,一次也不能省。”
皇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面色如常,“瞧你说的,怎么听起来像是不愿喝药的孩子似的……好了,我记住了,定让人看着。”
乾隆也没解释,他不愿皇后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小的妃子耍的团团转,故而并没有多提,而是说起了四阿哥,“……今天去看了一眼,生的健康壮实,不错。”
“是呢,嘉嫔可是立了大功。”皇后顺着乾隆转了话题,脑中却是一直想着刚刚那几句话,心里愈来愈冷。皇上怎么突然注意到了娴妃,还那么关心她,连用药都要过问?
——永琏一走,娴妃就坐不住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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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梧还不知道皇后的想法,她这些日子一直窝在翊坤宫“养病”,然而她只病了不到半个月就病不下去了——原因无他,汤药实在是太难喝了,可孙院使每日来复诊不说,连皇后也派人来关心,亲眼看着她把药喝下去才算完,她想要偷偷把药倒掉祸害盆景都不行。云梧坚持了十来天,吃什么嘴里都一直留着那股酸苦味,到最后云梧实在受不了,咬牙“痊愈”了。
得知敬事房重新将自己的牌子摆了上去,云梧整日战战兢兢,唯恐乾隆找她算账。然而一连等了几天,乾隆都没翻牌子,云梧一乐,心也渐渐放了下去——贵人多忘事,说不得乾隆就把她忘了呢?
乾隆当然没把她忘了,只是最近忙得暂时没心思搭理她。他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思,让人暗中调查弘昼弘皙等王公,但万万没想到,还真就钓出来了一条大鱼——弘皙果然暗中结党,心怀不轨!
弘皙是废太子允礽的名义上的次子、实际的长子,身份敏感,政治斗争失败以后,本来和他爹一样,是一辈子圈禁的命,不过雍正登基后对废太子一家使用怀柔政策,封弘皙为理郡王,允礽病逝后弘皙被晋为亲王,同辈中最早承袭亲王爵的就是弘皙了,乾隆也顺承了老爹的做法,对弘皙殊为优待,却没想到,这反而给了弘皙不该有的想头,让他还以为自己是旧日东宫的尊贵长子,有一天能改天换日呢!
弘皙自个儿痴心妄想也就罢了,居然还真有人跟着弘皙一起做着大梦!不少宗室子弟和弘皙秘密来往,领头的几个有弘昇、弘普、弘昌、弘晈,这都是些什么人?
弘昇是康熙第五子恒亲王允祺的长子,雍正四年因办理事务不力,被雍正革去世子之 位,雍正勒令允祺对弘昇“在家严加训诲”,乾隆继位后施恩,重新启用弘昇,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