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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楠不知。”
“你应知道的,这便就是敬畏,”甘长青似是对他说,又似是感叹,“敬畏啊,可这敬畏之下,又有多少尔虞我诈,铁血征伐。”
“岳丈大人宽心,”司九楠立在车中,并不能站直身子,只越发躬身向着那坐着的长者,诚挚道,“幼宁是九楠这一生最重,万不会叫她陪九楠入险境。”
“你的话,我信一半。”甘长青笑了,“只这一半,我信的是你对她的情谊,至于这后一半——呵——你是幼宁的夫君,亦是故人之子,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岳丈您……”那一刻,说不震动是假的,可更多的,司九楠只觉心中怅然,便只又跪了下去。
此时想起,司九楠抬首看向那树梢,冬日的天总归是带了些苍白高远,最是叫人空乏,负在身后的手指便就握住,掐碎了一捧虚空。
“夫君!”
男人转过身去,就见得一道亮丽的身影往这边行来,轻易便笑了出来:“瞧好了?”
这话却是对着她身后的木行水说的,后者颔首应了。
司九楠这才低了头看看已经立在身边的人:“可是有问明白什么?”
“问了。”就是听不懂,可大夫还在身后,总不能这般说出来,甘幼宁便就又招呼道,“木谷主远道而来,又与我把脉多时,应是饿了的,我这便就去布置晚饭,一会着人来叫你们。”
说罢提了裙裾出去,光是瞧那背影,倒也猜不透心思,司九楠片刻才去瞧那已经不知何时坐到了石凳上的人:“如何?”
“脖上应无大碍,只疤痕却是免不得。”
“无妨。”司九楠依着他也坐下去,“只要不复发作,便就是好的。”
木行水这才又看了他一眼:“夫人问了其他事。”
“何事?”
“不可说。”
司九楠顿住,而后淡道:“可是想问你女子心事?”
“是。”
“木兄你……”司九楠觉得好笑,“既是不可说,又如何这般承认?”
木行水却是端得一脸自然:“本以为你不知,便是替她守医者之道。可你既知晓,便是替她行医者之道。”
上一世这人替甘幼宁把过脉后,也是不愿与他多说的,因着药谷有训,求医者私不可示,若非撞见他与徒弟研究与她的汤药,司九楠也不会知晓。
“木兄觉得,现下与我说了,是如何替她行医者之道呢?”
木行水沉默了一刻,才慢慢道:“暂时不知,只若需调养,要亲近之人看顾,你为亲者,最是合适。”
司九楠点了头,却并未应是:“可是很难?”他隐约记得,这是娘胎里带的虚弱,很是棘手,不然上一世也不需得他那般钻研。
“不知,第一次见。”木行水想了想,“可以慢慢尝试。”
“她可会苦痛?”
“会。”大概觉得他问得怪异,木行水又看回他去,“古来良药苦口。”
司九楠却是摇头:“若是必行苦事,不若叫她快乐一生。”
这一回,木行水又觉得碰见了软心傻子,只他天然懒得与人多作辩驳,便就不再言说,好在甘幼宁速度很快,不久就派了人来请。
用了饭甘幼宁又张罗着收拾厢房出来,很是体贴贤惠,直将人好生送进去才挽了司九楠退出。
原本忙了一天,应是能好好睡觉的,可甘幼宁被人灌了一脑子浆糊,很是混沌,左右仍是睡不着,这便又拱了拱,转向了另一边。
不想这刚转过去,就对上了一双眼,那眼中不知藏了什么,在撞到她时,险险避开去。
“夫君?”
“嗯。”
“你刚刚是不是在看我发愣?”
“没有。”
“没有吗?”甘幼宁狐疑,只是屋里灭了灯盏,只外头透进的月光朦胧,她也有些不确定了,“那夫君你困吗?”
“夫人有话要说?”
“有一些,”说着甘幼宁就往他那侧捱了捱,觉得他仍是离自己远了,便就拿脚将自己的被头给踢开了,整个人缩进了那人的被筒里,也不等人说话便就先行下了结论,“还是夫君这里暖和。”
司九楠身子一怔,再伸手一捏,确然边上人手都是凉的,这便将人搂了:“想问什么?”
“夫君这朋友,好生难说话,我问了他半晌,也没懂他讲的什么,他莫不是与那公主一般,没学好官话,不好意思多说?”
“木兄话向来不多。”
“那也得讲明白不是。”甘幼宁做了一番天人相斗,终是下了决心,“不若我背出来,夫君给解释一番?”
“既是夫人要与大夫说的私话,我这旁人如何听得。”
“道理如是,但是听那么一两句,也是不妨事的。”
“使不得的夫人。”
“夫君可是不愿意替我解释?”甘幼宁忽而就着了气,“你可是嫌弃我笨?”
嗯?怎么突然就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