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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盛到鹤纹果盘上。小时候她常这样做。
“公主好雅兴。”李贵嫔笑道。
“娘娘见笑了。”司马妍道,“今日约娘娘来此,是有问题想求教娘娘。”
李贵嫔:“愿闻其详。”
司马妍:“我看上了位郎君,可他似乎对我无意,我不愿让阿兄强迫他,便只能让他倾心于我,再言婚配,具体该怎么做,娘娘可否给我出出主意?”
李贵嫔很惊讶,不想公主会问她那么隐私的问题,但转念一想,先后生下公主便去了,皇后日日拜佛,不见人,能充当先后角色,指引公主的人,只有她了。
李贵嫔歉然道:“感谢公主的信任,我非常希望帮助公主如愿以偿,然而感情之事太过复杂,旁人不了解,贸然提出建议恐怕会弄巧成拙,公主自己想办法或许更为合适,也更有可能成功。”
她挺喜欢公主,很乐意出主意,但现实不允许。
司马妍愣了下,想不到李贵嫔几乎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为什么?
她很快明白,李贵嫔是阿兄的妃嫔,更是赵郡李氏的女儿,她的婚事现在被朝廷各方盯着,李贵嫔肯定不想掺和进来惹麻烦。
司马妍沉默了会,道:“叨扰娘娘了。我告辞了。”她起身准备走。
“且慢。”
司马妍转过头,李贵嫔诚恳道:“公主若有其他难事,可以与我说一说,我很愿意为公主解忧。”
司马妍:“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告别李贵嫔,司马妍在华林园闲逛。
皇家内苑景色极好,亭台楼阁精巧绚丽,池水环绕,假山嶙峋。
登阁远望,风景尽收眼底,迂回曲折的小道,错落有致的殿宇,以及……
两个人。
怪异的两个人。
神神叨叨的两个人。
司马妍眯了眯眼,确定那是黄袍和道袍。她小时候
喜欢玩弹弓,阁楼里就有,叫人拿来几个弹弓,招呼大家一起,捡好石子,司马妍掂了掂,放在皮套上,大家跟随她的动作。
一拉。
一放。
啊——
杀猪般的叫声。
张道长本来在跳舞施法,不知道哪里飞来一粒石子,把他的脸打肿了!
好痛!
张道长想捂脸,但顾忌自己的神仙形象,不敢捂,四处搜寻是哪个王八羔子袭击他!他要报仇!
“放肆!”宣元帝嚷嚷,“谁干的?”
张道长是仙人,不会痛,要是不准,弹到自己……
还得了?
他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
“我。”清脆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两人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楼阁回廊上,一个身穿杏黄裙的少女趴在栏杆上,笑得开怀。
张道长把气憋回去,挂起仙人般淡漠的表情。
司马妍从阁楼上下来,迫切地想看张道长憋屈的样子,哪想一到,就听见宣元帝含着怒意的声音。“阿妍怎可对道长无礼?”
司马妍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冷冷道:“无礼又怎样?我为什么要礼遇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道长是仙人,不是骗子!”
司马妍:“仙人?仙人害得父皇日日咳血,壮年薨逝,阿兄想像父皇一样么?”
宣元帝脸色阴沉下来。
仿佛预见到风雨欲来,宫女太监齐齐跪地,噤若寒蝉。
宣元帝喘着气,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脖颈青筋隐现。
司马妍被他吓到了,不敢吱声。她话确实说得太重,这不是咒阿兄死么?
好一会,宣元帝缓过来,面无表情:“不要跟我提他。”
宣元帝与先帝的关系不好。
先帝未登基前,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晋廷不允许皇室宗亲就藩,他只能在京中任闲职。
做京官期间,他越来越不满虚与委蛇,不经事务的同僚和上下属,想要改变现状,让有能力的寒族替代腐朽堕落的士族,但他没有足够的权力,不得不放弃。
后来,皇帝过世,没有儿子,只能在兄弟中选一人登基,先帝母妃非士族出身,朝臣认为选他能避免争端,亦好拿捏,一致赞同。
朝臣选错了人,正因母妃非士族出身,先帝对士族不亲近,只有忌惮,最初还任朝臣摆布,后来熟悉朝政,便慢慢提拔二等士族和寒族。那段时间,先帝跟士族周旋,太过忙碌,忽略了宣元帝。
等到先后难产过世,先帝才关注到宣元帝,一关注就发现儿子跟自己的不同。
虽先后出身士家大族,却从不在先帝面前提父兄子侄,平日里温柔贤惠,从不妄议朝政,先帝常常忘记她的出身,只当她是年少相伴的爱妻。
先后对儿子没那么顾忌,提起族中父兄子侄,满满地怀念,灌输给宣元帝的,是士族们身上好的一面,是以宣元帝对士族很有好感,不认为他们是皇族的敌人,也没想提拔寒族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