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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还能梳理那漂亮的红鬃。
马儿若是精心饲养,不论品种高低都会成为百里挑一的骏马。
羲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身后是圆滚滚的怒吼声,不多时吉量甩开了它独自睡在了一旁。贴着那油滑的脖子,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气息喘息。
小红的喘息有些重,它指着长脖子看了四周后又回躺下来。
“谢谢你。”
嘴边一声呢喃低语,伴着夕阳黄昏时,气息渐渐地放缓平静,直到那精壮温暖的感觉散去。
用马的年龄算来,小红是高寿离去,算是喜丧。
羲和没什么避讳的,就近挖开一处大坑,将小红入土为安。那晦暗不再光鲜的毛发身形,在深色湿润的泥土中渐渐淹没。
回过神来的圆滚滚蹲在一旁,羲和每铲一块土,它就仰着脖子哭嚎一声。
羲和从来没见过熊猫哭嚎,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心酸。倒是老气横秋的吉量在旁打着喷嚏,除了默不吭声外,似乎和平常一样。
生肉早在盆里炖成软烂的熟肉,夜色里羲和在屋舍四周挂在白灯笼,将肉端在新坟前,伴着圆滚滚嘶哑的鬼哭狼嚎,蓦地一笑。
她当初死的时候,耶娘虽然伤心,但应该不会像它那样。
当年竭尽全力醒来,强忍困意。她看见的是一辈子有悲有喜,走过一路大风大浪后生死看淡的姬离春。但那只是她以为的,就如她以为可以亲手送姬离春一程,也算是圆满了两人的缘分。
但最后也只是她以为。
所以她不知道耶娘的伤心,不确定姬离春的心事,更无法得知小红临终所想。
“我对不起你。”
堂堂一匹战马,出手几次就莫名的跛腿失了大志。跟着她虽然衣食无忧,可许多时候也只是在马厩里默默地等她和吉量回来。
羲和捏着一块新土,往后砸向吉量。
“你不哭?”
吉量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夜色里只看到里面略有闪烁,平静地看着她似乎也在问,“你不哭?”
她们两个,谁都哭不出。
羲和早知生者必有死,留下小红就是想着它有救命之恩,自然当养老送终为报。许是早知如此,心中难过却哭不出来。
再看吉量这般沉稳,心头只觉得堵得慌,眉头也拢了起来。
何为人?
有血有肉才算人。
羲和惶恐心中的麻木,一时间怔在原地。
香嫩软烂的炖肉白气氤氲化在夜色中,渐渐地一抹凉意,炖汤上只凝着肉脂模样。
这一夜,冷冷清清。
羲和静不下心,兀自的拿起锄具在土间穿梭,或是施肥或是摘草,闲余着又开了一块土。等到她放下手来,腹中饥肠辘辘的叫嚣着。
顺势将那盆炖肉架火热上,羲和拿着衣裳在河边冲洗后到后院竹林里去。
一只圆滚滚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吊着一根长竹丝的大嘴张着,边上毛色湿哒哒。
地面上除了它,还有掰下咬破的竹子,残损的竹口里淌着少余的红色酒水,多的洒在泥土上芳香四溢。
羲和用脚踢了一下,圆滚滚毫无知觉的继续睡着。
仔细看那竹里还有许多,羲和顺势将其拿回灶房里,一口竹酒一口炖肉,郑重其事的将其吃的干净。连最后的肉汤,都被她用黍饭泡着吃了。
醉酒之后的圆滚滚又掰了一根竹子,扛着大摇大摆的离去。
羲和看它摇摇摆摆的身影,没有阻止。
一天过去。
三天过去。
一个月过去,圆滚滚再也没有回来。
羲和将行李装好,给屋舍扣上大锁,拍着吉量的脖子,“老兄,你很没魅力啊!”
小妹妹一走,一家三口就全散了。
吉量白了她一眼,前蹄不耐的踢了踢,默然的对她催促起来。
上了车,马儿跑。
羲和早就准备了一箩筐的简牌,上面刻着顺风飞递的字样。
几十年不出来跑江湖,原来的好名声和生意基础多半是毁于一旦。重头再来要辛苦些,但他们恰好不怕辛苦。惫懒了这么长,吉量似乎早存了一口气,卷着黄土飞尘的下山狂奔而去。
羲和背着简牌和石剑,差点坐不稳就要摔了出去。
一人一马暂时没有可信之人,只能先挑一些小活来送,路上的时候顺道打听如今世事。
早些年因为天下纷乱,几国之间战争不停,即便是晋楚也都喘不过气来。于是有人达成协议,决定暂时歇战,互相重振旗鼓,也让百姓们留的一个后路。
天下一时安稳下来,许多士卒都在国中,少了悲惨哭声后,人人过得欢畅得意。
羲和却几乎吃着老本钱,免不得愁眉苦脸起来。
好在她整日里都在打转,有对老人要走亲去,因为长途跋涉又怕路上危险,就问可否坐车一程?
羲和见他们衣不兼采,面若黄土,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