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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牧谪:“……”
    最好的人,还今天?
    牧谪道:“你到底走不走?”
    “我先不回去了,你同师尊说一声。”虞星河擦了擦脸,轻轻摇头,“我阿姐为了护我,独自一人为虞州城征战多年,我却什么都不知,一门心思只知吃喝玩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他伤心地说:“小师兄,之前的我是不是特别废物呀?”
    牧谪点头:“对,废物至极,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废物的人了。”
    虞星河:“……”
    虞星河本来还想着他安慰一下自己,没想到牧谪反倒附和得更厉害了。
    虞星河差点又哭出来,他忍住眼泪,说:“日后我就不会如此了,等下次小师兄见到我,我定能成为力能扛鼎的彪形大汉。”
    牧谪:“……”
    彪形大汉,大可不必。
    牧谪嫌弃地说:“你先改了爱哭的毛病再说。”
    虞星河:“我在改了,反正我留在虞州城,我阿姐总有一日会把我揍不哭的,我能忍。”
    牧谪:“……”
    这对姐弟,他有点看不透了,亲姐弟都这样的吗?
    牧谪也没和虞星河多废话,直接抛给他一个储物戒,道:“这里面有灵物和修炼的书,记得时刻练习,我会经常差人为你送来剑招的。”
    虞星河感动地说:“小师兄你真好。”
    牧谪被他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接御风而行,丢下一句:“日后见。”
    虞星河道:“好。”
    牧谪凌空飞起,扫了朝他乖乖招手的虞星河一眼,转身飞快离开了。
    虞州城客栈,沈顾容已经等不及了,扫见牧谪一个人回来,微微皱眉:“星河呢?”
    牧谪言简意赅地将虞行云的事告诉了他,沈顾容若有所思了半天,才抬手在虞州城放了几缕自己的灵力,若是再有鬼修侵入,他则能第一时间知晓。
    布好后,沈顾容将病恹恹的林束和扶起,在牧谪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揽着林束和的腰,带他御风而行。
    半个时辰后,三人到达了闲云城临关医馆。
    闲云城依然在下雨,沈顾容回去后沐浴换衣后,便回了房去休息。
    临进房前,他警惕地说:“六师兄,房中不会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药了吧。”
    林束和笑得和狐狸似的:“没有了。”
    沈顾容这才进去。
    片刻后。
    沈顾容:“哈哈哈哈哈!林束和哈哈哈我要哈哈杀了你哈哈哈!!”
    牧谪:“……”
    牧谪正要进去看看沈顾容是不是又中了奇怪的药,被木偶扶着坐在软椅上的林束和却轻轻叫住他。
    “牧谪,我们来谈谈吧。”
    牧谪脚步一顿,疑惑道:“师伯和我?”
    林束和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指腹轻轻抚过眼底的泪痣,似笑非笑道:“对。”
    牧谪不明所以,但他对师尊的师兄都很尊重,也没拒绝,点点头站在一旁:“好。”
    林束和同外人交谈十分擅长直言直语,他根本连寒暄都没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沈十一并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牧谪脑袋一空,呆了呆,才骇然地看着林束和。
    林束和脸上温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牧谪,道:“十一迟钝眼瞎,但我却不。你既然拜他为师,便老老实实做你的乖徒弟,不要妄图对他产生什么旖念。”
    林束和眼神如刀,一瞬间,他脸上不见丝毫孱弱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杀意。
    “你若大逆不道,别说沈十一会如何想,离人峰其他人定不会放过你。”
    他微微起身,声音又轻又柔:“我也不会放过你。”
    牧谪浑身一僵,拿剑的手都在轻轻地发抖。
    林束和扫他一眼,冷冷嗤笑一声。
    少年人就是这般意志不坚,能被美色轻易蛊惑乃至连师尊都敢觊觎;也能被三言两语的威胁轻而易举地逼退,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林束和正自以为看透了牧谪,却耳尖地听到牧谪仿佛梦呓似的,喃喃说出一句。
    “原来……我对师尊是这种心思……”
    林束和:“……”
    林束和看到牧谪脸上那种恍然大悟又不可置信的模样,突然心里咯噔一声。
    他是不是……无意中戳破了什么?!
    第74章 阴差阳错么么哒。
    林束和沉默了许久许久, 才匪夷所思地看着满脸惊慌失措的牧谪:“你没在同我说玩笑?”
    牧谪怔然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慌乱。
    林束和:“……”
    林束和险些一句“兔崽子”骂出声,好险忍住了,没有崩掉他高深莫测孤傲仙医的形象。
    他冷冷道:“他是你师尊,你胆敢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难道就不怕遭雷罚吗?!”
    牧谪整个人都懵了, 他喃喃道:“我、我不知道。”
    林束和:“……”
    林束和彻底不耐烦了:“不管你现在知不知道,从今往后这个念头不能再出现,记住了吗?”
    牧谪对于林束和此时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他之前受到元婴雷劫时也没这么心境激荡过。
    我对师尊……真的抱有旖念吗?
    他浑浑噩噩地说:“记住了。”
    说了记住, 但他整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却是“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的意思。
    林束和差点要被他气死了,当即恼羞成怒,猛地一抬手,灵力威压猛地朝着牧谪扑了过去, 将一直站的笔直的牧谪压得腿弯一个踉跄, 险些直直跪下去。
    牧谪一僵, 这才如梦初醒, 愕然看向林束和。
    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师伯,竟然也有化神境的修为?!
    不过也对,离人峰南殃君收的弟子中, 虽然性子迥异,但各个修为不凡。
    素洗砚善奇门遁甲之道,掌教奚孤行修剑道, 朝九霄是妖修一出生便修为奇高,哪怕是废物如楼不归,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元婴修士,更何况是入门更久的林束和了。
    牧谪死死咬着牙,没有被林束和的威压给逼得下跪,他也知晓自己的想法大逆不道欺师灭祖,艰难道:“是,记住了。”
    林束和这才将威压收回,他冷漠地看了一眼牧谪,又瞥了一眼不知在房里折腾什么的沈顾容,暗中松了一口气,颇有种为自己的愚蠢师弟将危险的苗头按死在胚芽里的自豪。
    就在这时,沈顾容在房中突然喊了一声:“牧谪!”
    方才还说“记住了”的牧谪立刻转身跑过去:“师尊,我在。”
    林束和还没反应过来,牧谪已经推开门走进了沈顾容的房间,架势十分轻车熟路,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擅闯师尊房门的。
    林束和:“……”
    兔崽子!我杀了你!!
    姓牧的兔崽子根本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习惯性地走进了师尊房间,这才后知后觉方才和林束和说的话。
    牧谪:“……”
    牧谪的脚步一顿,突然有种想要退回去的冲动。
    他的脚尖刚刚一动,还没退成功就听到里间的沈顾容软声喊了句:“牧谪!”
    牧谪立刻忘了“退”字怎么写,快走几步掀开竹帘冲了进去。
    里间的床榻上,沈顾容正坐在那调整冰绡,他大概是哭过,狭长的眼尾上有一抹飞红,此时扫见牧谪进来,狐耳直接立起来了,他眼尾轻轻一挑,倨傲又孤冷。
    “你怎么这么慢?”他冷冷地说。
    牧谪不清楚自家师尊是不是中药了,只好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道:“师伯留我说几句话。”
    沈顾容瞪他:“说什么话?说话有师尊重要吗?”
    牧谪:“……”
    妥了,他师尊铁定中药了。
    牧谪只好顺着他说:“没有,任何事情都没有师尊重要。”
    沈顾容一听,唇角微微勾起,狐耳动着,一看就知道他很开心。
    沈顾容又问:“你和六师兄说了什么?”
    牧谪一听,茫然看了一眼沈顾容,脸再次通红。
    牧谪自幼性子早熟,生平的第一缕光就是沈奉雪给他的,而之后又因为那半颗元丹能听到沈顾容的心中话,虽然他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是十分欢喜的。
    他的师尊,万千人敬仰,仿佛仙人下凡,所有都道他高高在上冷若冰霜,不食人间烟火,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玉树寒芒的沈圣君其实内心就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般,知晓喜怒哀乐,会害怕、会嫉妒、会像个普通人一样爱凑热闹,鲜活得要命。
    牧谪眼中的沈顾容,和所有人眼中的沈圣君完完全全不是同一个人。
    这样只属于他一人知晓的反差让牧谪莫名的亢奋,根本不愿与人分享,只想独占。
    这种情感逐渐被牧谪扭曲成对沈顾容独占的掌控欲,幼时他不懂,只能用孩子的争宠法子来得到沈顾容的注意力,哪怕看他一眼牧谪都能得到巨大的满足。
    直到那不见沈顾容的十年来,那张熟悉的面容经过十年的流逝非但没有丝毫褪色,反而更加鲜活。
    鹤归华表,我心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