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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心虚的神色。没有。他收回眼神。
裴原早就预料到这个问题,仍旧平缓道:“我知道这样相救会惹鱼腥上身,但又不能不救。”
周帝问:“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路上有马匪截杀?”
裴原点头:“是。”
周帝顿一瞬,随后笑起来:“你这是自己承认了?”
裴原拱手:“有一证人在外等候,请陛下允准她进来。”
周帝看向门口:“进来吧。”
话落,季向真款步走进来,也拜下:“臣妇恭请陛下安。”
周帝挑眉问:“你是谁?”
季向真道:“臣妇是奉车都尉贾龄的妻子。”
“朕想起来了。”周帝打量着她,“你来作什么证?”
季向真大拜道:“臣妇来揭发,奉车都尉贾龄有谋反之心,且滥用职权,与人联合,泄露陛下行踪,意图刺杀!”
周帝面色郑重一些:“你可有证据?”
“有!”季向真说着,膝行上前,呈上一张卷起的纸,“贾龄酒后品性不好,喜欢梦谈,臣妇听他梦中胡言乱语,稍微提及此事,便逼问,起了疑心。四日前,贾龄与陛下商谈此次出行安排之事,回家后贾龄在书房独处许久,臣妇担忧,便趁他不在时潜入书房,见到了一封密信,告知对方陛下副车位置。臣妇担心陛下安危,自作主张修改了密信,将‘叁’改成‘拾叁’,才有今日马匪认错车驾情况出现。臣妇已将密信誊抄下来,请陛下过目!”
周帝接过纸张,打开后粗略看了遍,抬头道:“信上没提到对方的名字,你可有猜想?”
季向真咬牙道:“臣妇没有实证,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季向真叩首道:“听贾龄梦言,对方是当今太子殿下,裴霄!他们暗通款曲多时,并不在明面上接触,通过一个在各府之间架泔水车的小厮交换信件。”
周帝又问:“四皇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季向真道:“臣妇听闻此事后惶恐不已,恰逢四皇子妃来府上探望,便告知了。”
周帝看向裴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裴原道:“世子妃所言均是实情。”
周帝问:“那个运泔水的小厮呢?”
裴原道:“我的人去查时,他已经死了。”
“哦,被杀了,也有道理。”周帝点头,他又问,“你听说这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寻我?”
裴原道:“不敢确定真假,只能先在暗中准备。”
周帝笑问:“你很自信能敌得过对方?”
裴原说:“是。而且必须敌得过。若真的能救下陛下,于我而言也是大功一件,也能让我有重新起势的机会。”
“你倒是讲了真话,没有编那些一眼就能看破的假话。”周帝点头,笑道,“你起势要干什么?”
裴原道:“要钱,要权,要能查明当初那事真相的机会,让小人伏诛。”
周帝看他半晌,忽然道:“世子妃是你的妻姐,她的话,朕只信一半。”
裴原抿唇,刚要再说什么,听到外头姜堰的声音:“陛下,太子殿下来了,还负了很重的伤。”
周帝瞄向季向真:“你口中的另一个人到了,看看他怎么说。”
“宣。”
裴霄脸色惨白,臂上和腹上的伤口只是草草包扎过,还在渗血,由人扶着,踉跄进来。他神色哀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是儿臣不中用,太过大意,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
他说着,挣扎着直起身:“父皇,父皇您没受伤吧?”
“朕很好。”周帝看着他,“看你伤得很重。”
裴霄叩首道:“父皇无事便好,只要父皇安康,儿臣死亦不惧!”
周帝笑了下,他的这两个儿子,性子差的太大了。裴原受伤,问他,他的回答是死不了。裴霄受伤,却能扯出这样长的一串来,顺便表了忠心。说得很好,他爱听。但到底几分真心,谁又知道呢。
周帝冲姜堰道:“贾大人在门外已经等久了吧,把他也请上来吧。”
裴霄的气息乱了一瞬,很快调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