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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没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理智和判断力,告诉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对他来说,最正确的事就是,第一时间飞奔到她身边。
见钟瑜半晌没接话,风芽叹了声气,“他真的挺在乎你的。”
钟瑜不由自主将目光移到电视机上,风芽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电视机被盖上了,不解道:“好好的电视机盖着层布干什么,这医院也太不人道了,不让你好吃好喝,连电视也不给看的吗?”
钟瑜突然问:“你带镜子了吗?”
风芽楞了楞,搞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从包里取出一面化妆镜给她。
钟瑜拿过镜子照,看到里面那张熟悉的脸,苍白,也憔悴多了,头发被剃成了一个小平头,她抬手摸了摸,扎手。
风芽见她盯着镜子发呆,伸手想把镜子抽回来,“别看了,就你这样,病恹恹地躺着,也比别的病人好看一百倍,我就从来没见你对自己的美貌这么不自信。”
钟瑜抬头看着她,“镜子留给我吧。”
风芽拿她没辙,收回手,又补了一句:“头发没了还能长。”
“风老师,”钟瑜看着她,尾音微颤,“侯导的戏下个月就要开拍了,我没多少时间了。”
风芽愣住,知道钟瑜是在乎的。
这是她复出以后的第一部 电影,冲着拿国际大奖去的,不同于那些商业片。
无论是对口碑还是名声,亦或是未来的发展,都是一个高起点的开头,意义非凡。
谁知道会在这个节骨眼里出事,其实风芽比她还急。
就在昨天晚上,风芽获得了“女主人选可能更换”的风声,只不过还没有发正式通知,这两天也在尽力和侯导那边沟通。
始终没有给最终答复。
虽然抱着“还没有收到最后通知一切都有转圜余地”的乐观态度,但风芽心里清楚,这个角色怕是和钟瑜无缘了。
她是那么的喜欢,做足了功课,也多次跟前辈们探讨,想以最好的状态出色地完成演绎。
风芽不忍心告诉钟瑜,怕她受到打击,从而影响到后期伤情的恢复。
风芽走后,病房里只剩下钟瑜一个人,拉开的窗帘撒进来大片阳光,可却照不透她心里的阴霾。
无论在外表现的再云淡风轻,也不过是为了怕关心着她的人担心。
其实她不傻,从风芽欲言又止,那满含心疼和疼惜的目光中就解读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身体的伤痛让她变得比平常更脆弱,更敏感。
扪心自问,当她视作一切的事业再次给了她临头一棒时,她该怎么做?
是逃避,还是直面接受,坦然面对,用尽所有的力气去争取她想要的?
钟瑜靠着床头,垂着头盯着小镜子里那张曾经光彩明艳的脸,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这样颓丧,苍白的面孔,哪里有半点她的影子?
钟瑜将镜子翻了个面,捏在手里,视线移过去,重新望向铺洒进来的阳光,心里有了决断——
不能坐以待毙。
就算生活给了她用力一击,她也得狠狠地回以反抗。
这才是她的性格。
正想着,门打开,她以为是昔禾或者向晴回来了,以至于没有把镜子收起来,在听到门把旋开的声音时,抬头去看,撞上了来人的眼睛。
钟瑜楞了楞,这才想起来捏紧镜子,将手藏到身后,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到周时放的视线从她手上一掠。
藏不过去了。
只好大大方方地朝他一笑,“来了也不敲个门。”
周时放却从她这抹大方的笑意中捕捉到她眼神里的闪躲,走到她床边,带着戏谑的语气道:“敲个门你不就把东西藏好了?”
说着他已经走了过来,弯腰坐下,手指在她掌心一擦,拿过了镜子,抛玩两下,也不说话,只一手撑过来,眼神专注,垂头看着她。
“我在门口看了很久,你没发现。”周时放靠过来,嗓音低低带磁,像是情侣间说着亲昵话。
他垂着眼,睫毛毛茸茸的,半边身体漾在初春的阳光里,透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钟瑜意识到他是在认真回答她刚刚敲不敲门的问题。
如果按照他说的话,她突然想到,那么她那些落寞的神色,他也看到了?
不想直接这么问他,钟瑜视线转过去,看到盖了布头的电视机,指了指,“这是你让人遮的吧?”
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周时放顿了半秒,转过头去看了眼电视机,又转回视线,看着她。
没说话,钟瑜当他默认,继续说:“干嘛把电视机遮起来?”
其实心里有答案。
就在手术醒来的那个晚上,周时放不在,小护士来换药水,钟瑜问她借镜子。
她是个顶爱美的人,从小到大就没有不自信的时候,尤其是对自己的外貌甚是,就算是躺在病床上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