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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刚刚登上帝位。
对于皇后而言,失去唯一的儿子是可怕的。
因而她的母亲便在弟弟病故之后,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父亲的身上。
大约是在一年之后,她就有了元嘉这个弟弟。
从此以后,她便更受冷落了。
因为她的母亲要把所有不能给到长子的关心与爱护都给到元嘉。
*
或许是因为赵灵微看向母亲时的目光让其想起了某个时刻的慈圣皇帝,王妃在惊骇之下直接打了她一个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起时,两人都懵了。
而先前就觉得情况不对劲的赵元嘉则直接偷偷地跑了。
赵灵微抬了抬手,却是很快就止住了要去触碰发烫脸颊的动作。
她看向自己的母亲,眼中不见丝毫的畏惧,并重复道:“还请母亲告知一二。”
王妃原本还有些说不出的后怕,也觉得自己不该给女儿这一巴掌。
但赵灵微的话语与说话时的态度,却是让她再度摆出了她做为皇嗣府内宅主人的姿态。
“皇嗣现在是什么处境,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明白吗?或许你与俞松谋相识之时,他还只是个折冲府里的小小队正,但他现在已是我大商的第一战将,圣上眼前的红人了。
“若你嫁给了他,信王如何还能相信皇嗣对那个位置连一点想法都没有?他定会以为皇嗣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后,打算凭借女婿与他争个高低了。
“灵微,你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不再是个孩子了。你为何就不为府里的那么多人,替你的父亲好好想一想?”
这一日的天气很闷,让人感到很是不适。
天沉沉的,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在那一弹指间,带着泥土味的风从外面吹了进来,也将两人的发丝吹起。
赵灵微笑了,但那个笑容里却是带着说不出的无奈与好笑。
“母亲,父亲曾经都已经登上皇位了。但他被降为皇嗣,难道是因为信王受宠吗?
“母亲,我们是荣是损,何时是区区信王就能说了算的?”
她叹道:“母亲与父亲一起韬光养晦多年,竟是演得连自己都信了。”
说完,赵灵微便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母妃恭敬地行了一礼。
在大雨到来时,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侧卧在榻上,用手掌撑着脑袋,透过那被卷起的竹帘望向外头,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这已不是她的母妃第一次那样待她了。
在她的眼中,她的母妃也早不是让她曾那样期待又渴望的母亲。
只是她每每感受到这种酸涩之情,都会不由地想起另一个人。
那是她的姑姑,承安公主。
当赵灵微在暴雨到来时闭上眼睛,她会想起年幼时的她想要拉住姑姑衣袖的样子。
然后她就会不由地笑了。
那时的她还不像现在一般,甚至也不像骗俞松谋说她叫赵不惧的时候。
向那件华美的衣裳伸出手的她,是那样的忐忑,在还未碰到那个人的时候便缩回了手。
但她心中最美丽也最好的女人却是笑着对她转过了头,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是了,她又想起来了。
那是她的父亲刚刚被降为皇嗣的时候。
他既终日担心受怕,唯恐慈圣皇帝狠下杀手,又还那般期待着元嘉的出生。
有一位郡公之女便为了讨好她的表姐陈伊水而在皇家围猎之时诬陷了她。
那人说:‘灵微、灵微刚刚故意用箭射我!’
此时的她早已不记得那个郡公之女姓甚名谁,又是长的什么模样了。
但她却可能永远都会记得那一日。
只是此时她想起的却不是少时的愤怒与无助。
她想起的,是姑姑承安公主气定神闲地与她说话的模样。
‘灵微可曾做过?’
‘回姑姑,灵微不曾做过!’
年幼时的她是眼含泪水说出这句话的,可现在的她,却是带着跃上嘴角的笑意在回想。
‘可她既说你已经做了,你便现在□□她一箭吧。灵微可千万不能教人失望啊。’
然后,她就当真对郡公之女射了一箭。
一箭射入发髻,把人钉在树上哇哇大哭。
那忽然涌起的心潮澎湃让赵灵微再也躺不住了。
她坐起身来,花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自己的心情与那已然微喘的气息。
‘灵微,你得记住,你是我哥哥的女儿,也是当今圣上的孙女。你得趁着年纪尚小,肆意妄为。’
‘那……等到灵微大了以后呢?’
‘自是承担责任,为吾皇分忧。’
只是她的姑姑却没有告诉她,除了为大商与他国和亲,她还能承担起怎样的责任,又该如何为圣上分忧。
而她若是因为身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