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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
“今日两度得大内书,不见妻表。三郎忌欲恒死。少时间,忽得儿手书,报娘子患伤风。”
这是……这是她爷爷写给奶奶的信!
她爷爷在家中排名第三,是以……便在信中只以三郎来自称。
而这信中的“儿”,则应当就是爷爷与奶奶生的几个孩子里的一个。
天哪,那时候她的爷爷都已经登基了,却还在给奶奶的信中写出如此话语。一天不见到奶奶写来的信,就要“忌欲恒死”了。
在慈圣皇帝鼓励的目光下,赵灵微又继续念了下去。
“三郎忧心整夜,欲生而复死,且忆妻欲死,不知何计……”
待到赵灵微把那封含着满满情思的信念完,她便听到慈圣皇帝对她说道:
“太和,你得让他爱上你,心里满满的都是你。不论想到什么,他都想告诉你,而不是只做他的小宠,做他的金丝雀,偶尔想起了便逗弄两下。”
“为他生几个孩子?”慈圣皇帝好笑地叹了个口气:“这倒是能把人拴住,但那到底只是下策。”
赵灵微看起来似懂非懂,却还在努力地去想奶奶的这番话。
“奶奶知道这很难,但奶奶得告诉你,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这件事本身便能给人无上愉悦。
“但有一点你得记住,在他这样爱上你之前,你只能装作很爱他。
“你是女子。女子本就势弱,若还先动了心,那可不就完了?”
*
魏国王城,
太子宫。
拓跋子楚正站在简易的沙盘前,复刻着那日他与俞松谋在城前的决战。
其实,他不应该让对方能够有将主力部队撤离的机会的。
但这样的事却是发生了。
他甚至还在部下们打扫战场的时候命人仔细检查过。
那名大商第一战将的骑兵部队,在进攻前行和撤军时的马蹄印,轨迹是相似的。
那便说明,即便是在经历了一个如此让人措手不及的阻击之后,他们的部队依旧可以依照军令行事,而不是陷入漫无目的的慌乱逃窜。
拓跋子楚看着当日的地形,并回忆起了那时的每一个细节。
喧哗声也就是在此刻响起的。
“不可!那飞鸟是殿下的!”
拓跋子楚连把面具戴上都顾不得,便立马冲了出去。
只见几名暗哨正在太子宫外用箭矢瞄准着那只看起来已十分慌乱的白鹘。
在地上,还有着两块被箭射碎的砖瓦。
白鹘一见拓跋子楚便像见了恩人一样,冲他飞了过去。
原先还剑拔弩张的侍卫已经将手中箭松了一些了。
但当未有戴着面具的拓跋子楚走出宫殿,并将自己的真容显露在那些宫中暗哨与侍卫们的视线中,其中一人便在震撼之下一个失神松开了手。
见那支威力已然不大的箭便这样直直地冲着白鹘而去,拓跋子楚便向外一个跃步,脚尖点在宫墙上飞身而起,一手将白将军护进怀里,另一手则抓住了那支原本会射中白鹘翅膀的箭。
待到拓跋子楚旋身落地时,他的殿前已然跪下了七八个人。
白将军乖巧、无助且可怜地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的,显然是被吓坏了。
拓跋子楚丢了箭,道:“不过是只鹘而已,也用这样兴师动众?”
那些人全都低着头跪着,却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拓跋子楚:“除了先前开口提醒之人,其余人全去领罚。二十棍。”
说罢,拓跋子楚转身回到殿内,而那些留在殿前之人,则全都心下茫然,想不明白让他们如此尊崇的太子殿下……居然会是这般长相。
殿内,走到窗边榻上的拓跋子楚由先前那抱着白将军的姿势改为了托着它。
可这只鹘却还是傻乎乎地待在它这位新朋友的手上,身子紧紧地挨着对方,仿佛是要寻找到一丝丝的安全感,连拓跋子楚把它放到榻上并解下信筒都不带动的。
相比起被白将军送来的第一封信,这第二封信上写着的内容就多了许多,并且在纸张的正反面都写满了魏言。
在拓跋子楚看到信上所说的“听闻龙雀天戟有两个我那么高”的时候,他便笑了。
但不过是一笑而已,总是以鬼面具示人的魏国太子便愣了愣。
因为,他已记不得自己上次这样笑是在何时了。
但当他一口气把这封信看到反面的最后一行,他便又没能忍住地直接笑出声来。
‘白将军真的已经很胖了,它胖得都像鸡了。子楚可别再喂它那么多肉了。’
那只是很简单的话语,不见丝毫的辞藻。
可少女的无奈和恳切就是如此跃然纸上了。
这会儿正窝在毛毡垫子上的白将军还不知自己即将遭遇的悲惨命运,它脑袋一动一动的,抬起头来歪着脖子看拓跋子楚的时候,倒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