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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我违抗摄政大将军的命令。”
俞松谋并未问魏玄冲,他说的是也不是。
他只是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看向对方,问道:“替这等心思歹毒之人做事,你会后悔吗?”
在过去,向来就是魏玄冲在前来拜访俞松谋的时候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对方却是一句不回。
而今天,情况似乎完全掉了个个。
俞松谋说了那么多,魏玄冲却是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俞松谋倒也不为难他,只是又道:“我与魏公子的相处不过寥寥数次,但我也知道,你并非奴颜媚骨之辈。但为何,就选了这样一个阴狠之人效忠?”
魏玄冲:“他身上……流着一半我大商之人的血。”
俞松谋:“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魏玄冲:“是。”
俞松谋:“那你仇人的身上,也流着大商的血。”
这位大商第一战将似乎是在提醒对方——大商的人那么多,你又怎能因为对方身上流着我族血脉,就不管不顾地助纣为虐呢?
但他并未想策反让拓跋缺极为倚重的这名谋士。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最重要的事,是他到底愿不愿意答应拓跋缺的条件,带兵前往朔方郡。
因而,俞松谋便略过了那些,说道:“回去告诉拓跋缺,我愿意领兵去朔方郡,将公主接回来。”
魏玄冲终是僵着脸,向豹骑将军送了一礼,道:“那玄冲便在此,预祝豹骑将军旗开得胜。”
俞松谋并未看对方,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但在魏玄冲转身离开之时,俞松谋却是说道:“我有一个忠告想要给到你。”
魏玄冲转回身来,从牙关中挤出一句:“玄冲,洗耳恭听。”
俞松谋:“若你因为拓跋缺身上流着一半商女的血就如此辅佐他,那他往后必定会忌惮你。魏公子,你身上流着的,是赵启一族的皇室血脉。比之拓跋缺来,不知高贵了多少。”
说罢,俞松谋顿了顿,又道:“俞某,言尽于此。”
*
魏玄冲有些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座府宅的。
他只记得俞松谋问他的那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时的他,回答的是一个简短的“是”字。
可他心中明白,他会陪着拓跋缺一路走到这一步,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王城的宫城内,有一间以大商的形制布置的宫殿。
送来这里的吃穿用度,是整座宫城内最好的。
由于宫殿的主人喜静,宫城的主人未有在这里安排太多的宫人。
但每一个在这里当差的,都是他所能挑出的,最细心、最耐心、也最为能干的。
这里便是魏国摄政大将军拓跋缺的母亲所住的地方。
“咳咳。”
躺在床榻上的女人轻声咳嗽着。
“我这原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缺儿都要出征了,却还来这里看我。咳咳……咳咳……要是被娘过到了病气……”
“阿娘,不会的。儿子身强体壮,哪有什么病气是能过给我的。”
此时的拓跋缺就坐在母亲的榻边,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他拿着勺子舀起一勺来,喂给母亲。
“苦。缺儿知道娘怕苦的。”
“阿娘,不苦的。我特意吩咐了医师,让他们别把药熬得太苦。大不了,阿娘就多喝几碗!”
带着病容的女人被逗笑了,说道:“就你爱贫嘴。给我吧,一勺一勺的喂,得苦多久啊?”
拓跋缺的母亲只是在说这碗药。
可她的儿子却显然听到了更深的意思。
于是他便说道:“不会了,儿子不会让阿娘再过苦日子了。”
早在前往俞松谋那里之前,拓跋缺就已经对魏玄冲说了。
他要魏玄冲一会儿直接来他母亲的宫殿里复命。
如此,也能让自己的母亲在他们出城前再看一看他。
魏玄冲应了。
于是,这会儿他便来到了宫殿之中。
坐此时的拓跋缺虽已斩下自己多位兄长的首级,也成为了整座王城的主人。
可他却还是一如与魏玄冲刚认识时的那样,对母亲孝顺极了。
如此情形,哪怕是在极为注重孝道的大商,都会是足以打动很多人的一幕。
拓跋缺的母亲喝完了药,便在放下碗时看到了对她低头行礼的魏玄冲。
她带着属于母亲的慈爱唤了一声“冲儿”。
在魏玄冲走到她的榻前,跪坐下来的时候,她则更是拉着魏玄冲的手道:“这次,又要劳烦冲儿多帮衬帮衬我家缺儿了。他的性子太冲了,也只有冲儿才能拦得住他。”
那商言虽带着偏远之地的口音,却是显得无比真挚。
魏玄冲:“夫人谬赞了,是大将军……”
魏玄冲话还没说完,便被拓跋缺的母亲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