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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生中头一回,在公允的那杆铁称上失了平衡。
宁庭安亲自将江言恒送出了芙蓉城。
到了城门口,江言恒突然问他,“上回你来芙蓉城,可是为了四妹妹退婚之事?”
宁庭安笑而不语。
江言恒说道,“江焕的那位恩师,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应是师爷的同门师弟,师爷既能做到此步,表兄便也有个不情之请。”江言恒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江焕双手干净,生性正直,那位置他比我更适合。”
宁庭安立在城门前,看着他登了马,“来日方长,江世子又何以断定自己就不会想回江陵,时间这东西是个良药,日久见人心,世子去到边疆之后,倒可以好生想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江言恒的马匹在原地打转,宁庭安抬头瞧了一眼头顶上的日头,已经落了西,再收回视线,便只见到那马匹绝尘而去,扬起了一股呛人的灰尘味。
宁庭安转身让身边的小厮去了一趟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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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芊沫的死,江沼颇为意外。
大抵也没想到林芊沫会走的这么快。
并非觉得她不该,而是觉得这事太过于巧合。
林家二房几乎无半点官职,依旧还能在江陵站住脚,皆是仗着大房而活。
之前听祖母提过,先前皇后娘娘的祖母曾因为二房林老爷做事缺德,单独将其分离了出去,不过后来临死前,又心软了一回,认了二房的人归祖。
林家二房仗着这点,洒脱了好些年,一直相安无事。
如今说倒就倒。
林姑娘说死也就死了。
还不是江家出的手。
江沼想不出来是谁,就算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实情,生了气,再如何恨,也断不会用那般阴损的法子,将她送去青楼了住上一夜。
人死了名声还不保。
江沼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倚在那窗口赏起了雪。
春节过完,初春的气息渐浓。
素云从外进来,脚步比往日轻快地多,朝着倚在窗口的江沼走去,人还未到跟前,便忍不住心头的雀跃,“小姐,世子已无事。”
江沼回头愣了愣,身后那树梢上的绿芽儿,将她脸上的神色也染了几分春,水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素云说,“刚才表公子让人过来送了信,说王爷给了结果,世子虽杀了人,但也因对方伤人在先,论过错双方皆有,王爷判了世子补偿受害者家属的损失,并即日将世子发配到了边疆,表公子说让小姐不必担心,发配的那地儿世子熟悉得很。”
这结果虽也意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那日她去探望江言恒,江言恒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江言恒说太子不会为难他。
江沼实则心里也有底,陈温一向秉公无私,这回能将事情交给瑞王和表哥,已是对江家开恩。
然江沼并不知是陈温亲自处置了案子,更是不知陈温为了这事在油灯底下瞧了半月的《大陈律》,生平头一回打破了自个儿的原则,丢了公允。
“瞧瞧哪天适合,我再去看一回三姨母。”江沼这头的主意刚生出来,沈霜便来了竹苑说,“祖母近几日有些咳,今儿早上突然说身子乏力,到这会子还没能下床。”
江沼赶紧跟着沈霜一道去了沈老夫人屋里。
沈家的几个姐儿都在,自从上回沈老夫人寿宴,被张二爷的那番话刺激了过后,身子就一阵好一阵坏,起初沈家的人都以为是沈老夫人害了心病,便也没有放在心上,想着过一段日子心头顺过了那口气就好,殊不知这一病就没个尽头,瞧瞅着明儿就是小年,沈老夫人竟就躺在了床上起不来。
沈大爷没过多久也从铺子里赶了回来,自从董家那头开始医治风寒患者,沈大爷便一直在为这事奔波,董家老爷子忙的时候,沈大爷也曾搭过手,亲自替患者会过诊。
就是普通的风寒。
一场雪灾突如其来,埋了房子埋了庄家,衣不果腹者,遇上这么个寒凉天,谁又不会被冻出毛病。
然沈老夫人日日呆在府上,几盆子的银骨炭放在脚跟前,日夜就没有断过火,还是染了上风寒,谁也不知是何缘故。
沈老爷替沈老夫人把了脉,再问了屋里的嬷嬷,结合其症状,还真就是同董家门前的那些患者有相似之处。
是染了风寒。
沈老爷开了药方子,让嬷嬷去煎水熬了多喂老夫人几碗,退了身子的寒气便成。
董家门前的那些患者,多数也是用的这法子,然因没个保暖的地儿,过不了几日又复发。
如此反反复复,董家那头从去年年底忙到开春,也没能闲下来。
沈大爷走后,江沼和沈家的几个姑娘依旧陪在屋子里,江沼被屋里的几盆火烘得脸颊生出了两团红晕,几回起身立在门口边上将那身子里的热气吹散了,才又进来。
“表妹是怕热吧?”沈家大姑娘沈冰瞧了出来,这大冷天的,只见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