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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

      “传言什么?如元李氏口中所说的本宫整个秦家在要谋逆或者在暗中会要了太子的性命?”
    秦贵妃到底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女人,对于百里卿梧这么明显的引玉之砖的技俩,看在眼里,毕竟,传言谋逆太子的事情没有证据,也就元李氏那个蠢货在口头上说说而已。
    但若是让人知晓她秦珍与自己的弟弟有男女之间的事情,她的儿子与皇位那就彻底失之交臂。
    奈何秦贵妃眼中的闪躲还是被百里卿梧捕捉到,百里卿梧看着秦贵妃的嘴角泛起的冷笑,是想要把事情又重新转移到太子的身上?
    “果然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女子,你以为就这点伎俩便想在我和贵妃身上泼上污名?这帝都的人谁不知晓我与长姐感情很好?”开口的是秦寅,他细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见那女子清透的眼睛对视他,嘴角一扯,“你敢杀我吗?”
    “你不敢、”秦寅说着声音也是细小了许多,小到只能对视着他的女子听见,“就连张泉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算个什么东西。”
    风洵看着秦寅的唇形,当是知晓秦寅说的什么,异瞳深处微微泛着淡光,总之今日拖住秦寅以及秦贵妃让太子把皇宫控制住便好,至于,今日一过,明日太子登基,秦贵妃一干人等一律以叛贼之罪处死。
    不过,秦家的爪牙遍布整个南疆,若是不让秦寅彻彻底底的背负重罪,怕是日后会有人反太子。
    秦寅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子,眼中有着明显的笑意,然而在看到百里卿梧眼中的狠戾时,嘴角泛起的笑意凝固,脖颈处的疼痛让秦寅眉间紧皱。
    “我的确不算什么东西,但秦小公爷的命此时在我手中,就非要挑衅一下?毕竟死了,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百里卿梧凝视着秦寅的眼睛,风轻云淡的说着,“小公爷该是知晓,活着比什么都要重要,只要活着,哪怕是筹谋十年二十年,都有机会让该下地狱的人下地狱。”
    百里卿梧在说话间,身子瞬间移到秦寅的身侧,与秦寅并肩的站着,而手中长剑的刃已经陷入秦寅的肌肤内,只要百里卿梧在稍稍的动毫厘,就算是药王谷苏家也救不回秦寅的命。
    “有些话,小公爷还是不要说的好,毕竟小女子我心狠手辣,一不小心要了小公爷的命,那就不好说了。”百里卿梧说着,深邃的眼睛对上秦贵妃,继续说道:“有道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贵妃娘娘,我给你两条路选。”
    百里卿梧突然觉得,就算秦贵妃与秦寅真有什么,都没有加害未来帝王的罪来的重。
    有时,生不如死,不就是那些高高在上肆意挥霍别人性命的人成为别人手中随时肆意挥霍他性命的人?
    筹谋多年的计划在最关键时,为空,那不就是生不如死?
    如果最后,活的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那就更好不过。
    “要么归还张家所有的东西,要么小公爷、死。”百里卿梧说着,红唇轻轻勾勒着,“给贵妃娘娘一盏茶的功夫,过了时候……”
    百里卿梧说着另一只手立即出现一根银针,接着便插进秦寅脖颈的侧面,百里卿梧把手中的长剑收回,奇妙的是,秦寅脖颈处的伤口的血莫名的停止流出。
    这一幕,震撼到了所有人,包括秦寅,他的身子有些颤抖,“千刺针,欧阳家的千刺针。”
    秦贵妃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那日元李氏进宫与她说看到的场面,长公主府的姜姑娘一根银针便让千岁爷动弹不得。
    百里卿梧红唇一扯,视线却是看向同样震惊看着她的元盛昌以及三皇子,最后才是看向秦贵妃,“贵妃娘娘,可要想好了在说话。”
    秦贵妃此刻眼中全是阴骘,若是说出把当年张家的家产全部归还元尧,那无疑是在承认当年张家的事情就是秦家,秦寅就是张泉的私生子,元李氏一点没有说谎。
    若是不把当年张家家产归还给元尧,她完全相信姜九偲会一点不客气的要了秦寅的命。
    这个贱、人是在逼她!是在逼秦寅!
    然而,外面的天色也慢慢的在步入黄昏,僵持着的气氛和吹进来的冷风一样刺骨,随着第一楼被人群慢慢包围,时间一点点流失。
    百里卿梧眉梢处有着浅淡的不耐烦,风洵漫不经心的看着混入人群中看戏的人,冷冽一笑,道:“姜姑娘,这已经不止一盏茶的功夫了吧。”
    第206章 尘埃落地
    百里卿梧听着风洵的话语,往外面天色看去,轻笑,道:“看来贵妃娘娘是哪条路都不选了。”
    秦贵妃额头上已经有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她的事情一直停留在秦寅已经苍白的脸上,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饶是在后宫遇上皇后那样手段狠辣的人物她都没有惧怕过,今日却是落入了这个黄毛丫头的手中。
    此时所有的事情,已经彻底的让秦贵妃知晓她是如何一步步的走进这第一楼的。
    元盛昌金屋藏娇的戏码不过是在激怒元李氏那蠢货,然而元盛昌是一个在官场知道圆滑的人,却是在女人上不行,明知元李氏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偏偏要用硬碰硬来对付元李氏。
    或许这就是元盛昌太过于在乎那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女人,才是让元李氏彻底对元盛昌死了心。
    接着就是三皇子在这第一楼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把元李氏儿子打的半死不活,彻底激怒元李氏,在是元盛昌对元李氏母子置之不理,元李氏便把心中那点秘密给昭告天下。
    风洵坐镇第一楼,为当年张家打抱不平,三皇子被困,引诱秦寅而来,接着元李氏说出不为人知的秘密,秦寅和当年张家的关系。
    她在皇宫中守着老皇帝的尸体,突然听到三皇子在第一楼的事情,想着此时不能让三皇子有任何的骂名,亲自出宫,便有了这些一幕幕让她禁锢的事情。
    这环环相扣,瓮中捉鳖的戏码,没想到今时今日发生在了她秦珍的身上,还是把她最重要的两个人给困住。
    秦贵妃想清楚,这才看向百里卿梧,“你入住元府不过是要让挑拨元李氏与元盛昌的关系,你和元尧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如若本宫没有猜错,你该是黎赋那孽种的人。”
    百里卿梧闻言,但笑不语。
    然而百里卿梧的沉默,更是让秦贵妃确定自己说的是对的,“长公主那老妇这些年深居简出除了黎赋那贱种谁都不关心,这么多年不管是谁上门都会被那老妇给撵出,本宫怎么也没有想到能进入那老妇府中的女子和黎赋有关系。”
    “瞒天过海的手段本宫自愧不如。”秦贵妃说着,想着元尧与这个女子之间的事情,还有柳家,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在百里卿梧掌之中,这个女人的城府太过于恐怖,秦贵妃阴寒的看着百里卿梧。
    她早该想到能让长公主那老贱人认可的人,一定是何黎赋有关系,怎么就让元李氏那蠢货给蒙蔽没有细想到这层关系?
    难怪,难怪姜九偲和风洵能如此安好的相处,如若中间没有黎赋这个人,风洵会放任一个差点要了他命的女子?
    “过奖过奖。”百里卿梧看着秦贵妃阴骘的眼睛,“贵妃娘娘可想好了?”
    三皇子见自己母妃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说的哑口无言,眼中充满戾气,“你这贱人闭嘴!本皇子当是谁敢如此的以上犯上,原来是黎赋那贱种的人,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百里卿梧眼眸深处寒芒闪动,看向三皇子,还未有动手。
    风洵却是已经身形一闪,待所有人看清时,三皇子的脖子被风洵紧紧钳住,微微用力,冷声道:“在这个时候了,三皇子还不知什么是祸从口出。”
    三皇子的瞳孔睁大,又是慢慢的失去焦距,呼吸越来越急促。
    “风洵!你住手!”这个时候的秦贵妃才是知道了什么是力不从心,原来没了皇帝的庇护,就连一个太监都不把她们母子放在眼底。
    而动弹不得的秦寅看着这一幕,用尽所有的力气都无法动弹,他说道:“元李氏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当年张泉的私生子。”
    下一刻,原本因着百里卿梧和风洵的狠戾手段而不敢出声的人们,听到秦寅自己承认,都是细声的探讨着。
    突然大堂中跃起闹哄哄的声音。
    百里卿梧和风洵相视一眼,风洵大手一甩,三皇子猛的就是被率直在地面上。
    秦贵妃还没有从秦寅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便看到自己儿子被摔在地上,连忙上前,声音中有着明显的颤意,“宣儿,宣儿,你怎么了……”
    正是这个时候,墨梅与元尧并肩的走进了第一楼,元尧的手中拿着极厚的密函以及账簿。
    百里卿梧顺势看向从人群中走来的元尧和墨梅,在看到元尧手中的东西时,眼眸深处的笑意掀起,看来,整个皇宫太子已经掌控住。
    元尧一步一步的走向秦寅,脸上没有悲痛,只有漠然,待元尧的脚步停下,道:“太子殿下谕旨。”
    “千岁千岁千千岁。”第一楼中的人都是单脚跪地。
    元尧却是在对视着秦寅,他原来知晓当年张家的事情和秦家有关系,但没有想到秦寅会是母亲同父异母的姐弟,更是没有想到张家所有的药材来源都落入秦寅的手中。
    不过,今时今日他也能为母亲报仇雪恨。
    “父皇驾崩有二日,皇宫中一日无主便妖风四起,奉父皇之命,自古太子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
    “仰惟祖宗昭垂,付托至重,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本太子明日登基,正位金銮殿、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轰!
    秦贵妃听着元尧所说的御旨,瞳孔舒展开,黎赋从东宫出来了?
    后宫所有的禁卫军把东宫围的水泄不通,怎么就出来了?黎赋的人不是已经被秦家的人给劫持了?
    秦贵妃眼中的震惊,恰好对上元尧漠然的目光,“先皇为大,灵柩一日不入皇室陵墓,殿下便愧对先皇,太子殿下铭记入土为安,秦家招兵买马,私制兵器,谋反之事待先皇入墓皇陵在做处置。”
    接踵而至的打击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秦贵妃的心脏,在看着怀中昏迷的儿子,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
    秦寅的瞳孔中充满血丝,他还没有来得及出手,让他原本以为的尘埃落地却还是成就了黎赋。
    “太子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证据说我秦家招兵买马!”
    第207章 莫须有
    秦寅牙齿咯咯作响,凛然的声音像极了一位掌权者,他阴狠的看着元尧,继续说道:“黎赋就这点本事,让一个女子下套,一步步的让我们进入圈套,到最后还给我们安置莫须有的罪名,秦家谋反?”
    元尧淡淡的眼神微微晃动,看着就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的秦寅,薄唇笑了一笑,垂眸把手中的密函以及账簿一本一本的撒在地面上,玩味的说道:“不巧的是,你要的证据我都有,不管是张家满门屠杀还是秦家拥护三皇子招兵买马。”
    秦寅阴寒的看着元尧,道:“你说是证据便是证据?”
    元尧冷声一笑,弯身拾起地面上的一封密函,然后起身,看了看信笺上的年份,薄唇微启,“安庆二六年。”
    说着看了一眼秦寅,拆开密函,薄唇处的冷笑好似一把利刃,看着信笺上的内容,寒芒闪动,“张泉父女会在江东一带出没,势必要在你来帝都前得到张泉父女的信任。”元尧说着抬眸看向脸色已经彻底泛白的元盛昌,继续说道:“这尾末有一个寅字,父亲,这是如今秦家家主秦寅吧。”
    元盛昌看着这个历来都是不喜的二儿子,往后退了一步,这些都是他藏着来威胁秦寅的证据,他藏的很隐秘,怎么,怎么就被找到了?
    元尧也没有等元盛昌开口,把手中的信笺再次放入密函之中,又是弯腰拾起另一份密函,起身时看着密函上的年份时,挑了挑眉,这封是前不久的,看了看日期,是太子从云城回帝都后的时候。
    元盛昌看着元尧手上拿着的信封,咬了咬牙关,深知这些密函被太子知晓后便是整个元府都会死路一条,但是此时拿着证据的是自己的儿子,元盛昌就腼着脸说道:“尧儿,这些都是原本等太子殿下登基后,父亲上奏的,可惜这阵子因着父亲的事情,耽搁了,今日由你交给太子殿下,正好。”
    元盛昌突然的转变,让秦贵妃以及秦寅怔愣。
    百里卿梧淡淡的看了一眼元盛昌后,墨梅走进她的身边在她耳边低语,说道:“姑娘,殿下担心你的安全,让奴婢接你回公主府。”
    百里卿梧看了看元尧,低语道:“现在吗?”
    墨梅也知晓这里的事情都没有尘埃落地,但是想到在元府中走得匆匆的太子殿下,有些怯意的说道:“殿下说姑娘你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去看小公子了,这里的事情由元二公子和千岁爷处理便可。”
    百里卿梧挑了挑眉,在看着围绕在元尧脚边的那些数不清的密函,红唇轻扯,说道:“那行。”
    风洵看着百里卿梧在与身边的侍女垂眸相谈,便知晓百里卿梧会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视线又是挪在秦寅的身上,眼中的狠色微微一闪。
    而元盛昌没有等元尧开口,又是开口说道:“尧儿,这些年来为父放任你不管,全是因为秦家和秦贵妃的施压,就怕有朝一日你长本事查出当年你母亲和你外祖父一家的事情,报复他们,为父也是无可奈何,如今你已经找到这些密函,为父也不瞒着你。”
    元盛昌说着,带着怯意的目光看着秦寅,“小公爷为了你外祖父当年的狠心,便要报复张家。”
    “你是不知道那个夜晚张府中的哭喊声和厮杀声,让那条街上的人都没有入睡,为父那晚也去了,只是为父无能为力,当年为了能在帝都稳住脚,必须要投靠秦家,对于秦小公爷所有的命令都必须服从。”
    元盛昌说着说着,就慢慢的靠近元尧,眼中恐慌那么明显,这人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便会念起一丝亲情,元盛昌也不例外。
    毕竟这些年心中对元尧和张晴晴都有愧疚,但是这一抹愧疚都是建立在他步步高升的时候,对元尧没有过于心狠的时候,要做残忍的事情也是由元李氏代劳。
    所以元盛昌,期盼着元尧心里还念着他们的父子情义。
    所谓坦白从宽,反正所有事情都已经被发现,他何不弃了秦寅来保全自己?
    毕竟秦寅才是背后的主使者。
    “所以这些年父亲明知秦家的所作所为但是为了你的官位,便与秦家继续暗渡成仓?”元尧淡淡的看着慢慢走向他的元盛昌,眼眸深处的讥笑慢慢沁出,他又道:“直到皇上驾崩,你们又是暗中联合想要让太子殿下无法名正言顺的登基,三皇子才是父亲你拥护的人,儿子说的对吗?”
    话音落下,元盛昌脚步也停下,他看着有些陌生的元尧,彷佛这是第一次正视这个儿子,以往都是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元启的身上,元盛昌就用着陌生的眼神看着元尧。
    “尧儿,爹没有暗中联合秦家害太子殿下。”元盛昌有些着急的说着,“爹是要在太子殿下登基以后,才是把这些证据上奏,不然的话,爹为何要把这些证据留着?”
    “元盛昌!”秦贵妃看着如此背弃的元盛昌,怒吼道:“你以为明日黎赋那贱种能顺利的登基?本宫告诉你!没那么简单,此时你竟然背信弃义,那就不要怪本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