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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言冰云抱着她,像是抱着他此生至死不渝的信仰。
细雪在他耳边碎裂。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被风吹得四散:“不甘心就好好活着。”
“没家我给你家,你喜欢我我娶你,找不到活着目标我就陪你找,你陪我走多久的路都没关系,伤人的话你说就是了,我又不是听不得。”他顿了顿,缓慢的,温柔的,坚定的,“我不喜欢沈婉儿,我喜欢你。”
“沈婉儿,我叫沈婉儿,但这名字太俗了。”趴在他背上的沈家小姐搂着他的脖子,声音轻快地说,“后来我就改了自己的小字,挽留的挽,你叫我挽儿吧。”
“我喜欢你,挽儿。”
南庆这年的冬天,下了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的雪。
那个坚定的从不言情的白衣公子抱着他的姑娘,迈上了一条干净的,他想走一辈子的路。
☆、星空
沈婉儿在下沉。
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没有可以依赖的东西,四周都是无尽的黑,她在极度的惊恐里见到亮到刺眼的极光。
无法控制的失重感的尽头,出现了一颗很大的缀满了红绸带的许愿树。
沈婉儿坐在树下,迷茫地看着陆续进出的香客,寺里的烧香味飘了很远,有的女子在门前写着求平安的签子,她试着动了动,脚下传来一阵疼痛,想来是崴脚了。
哦,她想起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准确的说,第一次驾驭这幅躯体的时候。
数年来,这是她第一次真切地感觉这世间,突如其来的失真感扼住她的思绪,使她目光所及呈现出一种很不稳定的虚幻和缥缈。
树下的绸带在她眼前飘摇着,她恍惚了许久,忍不住去抓。
但抓住她手是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公子,他挡在她身前,俯身下来,柔声道:“别乱动,小心脚。”
沈婉儿怔怔瞧着他。
公子长身玉立,有着寻常文人雅士难有的清贵气韵和远超大部分世家公子的容貌,除此之外,他的举动和音调,跟其他的才子青年并无区别。
但沈婉儿察觉到了他的疏离,他眼里有锋芒般的冷,盛满了别人看不懂的心思。他的姿势让沈婉儿感觉他在俯视她,是发自内心的身份差距上的俯视。
有点意思。
沈婉儿想,他不喜欢她,甚至是有点厌烦她的。
沈婉儿拂开他的手,拿捏不准公子的身份,只仰了头瞧漫天飘扬的绸带:“你觉得,他们许的愿望,会成真吗?”
她出口的懒洋洋的语气让身前的公子愣了愣,他回答的倒是中规中矩:“心诚,自然就灵了。沈小姐若是有想要许的愿望,在下可以帮你。”
沈婉儿看着围在许愿树下的寻常百姓,只是淡笑一声:“不了,我没有愿望。”
沈婉儿对愿望签没兴趣,却对下山路旁的无名野花有兴趣的很。公子看着天色近黄昏,也该送她回家,自然而然就要背她。
堂堂沈家小姐出行连个随行都不带,沈婉儿已经觉出了猫腻。但毕竟还要回家,就没有拒绝,她身量轻,公子背得动,甚至还能回头笑:“沈小姐最近可要多吃些,掂着像似团云,真教人心疼。”
沈婉儿随意答应了一声,心道这公子真是长袖善舞,专挑女子喜欢的话听。
下山走的一条小路,沈婉儿捏着自己的下巴,挑些不太能露馅的话跟公子闲聊,她发觉眼前的人圆滑的了不得,深入的话题都能轻巧的避开,还能反着套她的话,可见心思不一般。
沈婉儿想不通,巴结沈婉儿的很多,怎么这个就叫她青睐有加。她正思索,冷不防听公子道:“听说北齐要同南庆开仗了。”
“止戈为武,合久必分,很自然。”
她话说得随意,没料到公子脚下一顿:“小姐哪里听的典故,倒是有趣。”
“一个故事。”她初临世间,难免欣喜,并没避嫌地说了,“南庆同北齐,总有那么一个坐在那位置的,惦记另一个坐在那位置上的。”
公子颇有深意的瞧她一眼,似乎很诧异她能说出这话来:“可瞧这战局,北齐这仗实在难以打赢。”
沈婉儿道:“你希望北齐赢?”
“自然,谁不希望小皇帝打个赢仗,给北齐长长脸。”
沈婉儿伸着头看他侧脸,笑的很开心:“你是希望小皇帝赢,还是希望北齐赢?”
公子很奇怪:“不一样吗?”
沈婉儿心道他幼稚,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她目光艳羡地回头看世间熙攘的普通百姓:我真羡慕他们,人生在世,茶米油盐,有所图总是好的。不像我,给我签子我都不知道写什么。”
她语气里的自嘲语气又一次惊到了背她的公子,他显然觉得今天的沈婉儿有一点不一样:“你不希望沈家和兄长平安?”
那是沈婉儿的愿望。女孩想,那不是初来乍到,又莫名其妙能看到这红尘的她的愿望,她已经找不到活着的动力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