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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了沈梓钰。
“梓钰认为,国乃根本,若国有忧患,当举国致力来保国,那么这个时候,赋税征兵就不可避免。”沈梓钰思前想后,最终说了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
张太傅也听得摸棱两可:“嗯,不错。”死鱼眼往上翻了翻,看向了厉渊:“太子可有何高见?”厉渊抬头,看上带着希冀的死鱼眼,冷声道:“学生愚钝,并无任何见解。”
张太傅:……嗯……
厉渊知晓张坦在逮着机会挑他的错处,他可不介意当一个一无是处的高傲无才的学生。
不择手段的事多着,装会平庸又怎么了?
张太傅不死心:“太子可随意说说,想说什么……都无需顾忌。”
“学生并无想说的。”厉渊再次堵了张坦的口。
“若太傅执意想听,不如便由学生的伴读来说吧,他跟随我多日,最了解我心意。”说着,厉渊忽然把矛头指向了亦棠。
亦棠浑身一颤,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
张太傅抬眼瞅了瞅亦棠:“这不信口胡诌么?这伴读我今天才第一次见,而且,你每次都把话扔给伴读的,为此,你都逼走了多少个伴读了?”
想是这样想,但张坦根本不敢出声质疑厉渊。
“你,有什么见解,跟太傅说。”厉渊冷眼扫到亦棠身上,亦棠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其实,厉渊本来是想唤他名字的,可是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见解?我那知道有什么见解?”亦棠脑子里一团混水,心底发怵。
厉渊的眼神像两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摆明了威逼。
亦棠:……说什么……
“咳,那,这位小书生,你有什么见解……”张太傅顺着厉渊的意思看向了亦棠。
亦棠抬头,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她傻看着,和张太傅那张树皮一样的木脸面面相觑。
张太傅摸了摸胡子:“咳!你要是说不出,那不如……”
“有了!”亦棠倏地眼前一亮,叫出声来。
这一声叫起,张太傅摸着胡子的手一抖,沈梓钰也将手压上了胸口。
厉渊则是幽幽地扫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
亦棠眸子亮晶晶的,刚刚在张太傅摸胡子的那一瞬,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古文里相关论述,当年好歹文科学霸,诗词诗文什么的那可是倒背如流。
现在危难时刻,正好拿来救急。
“张太傅,您真的,想听我讲么?”
张太傅巴不得自己下台,点了点头道:“讲。”
亦棠坐直了身子:“那小生,就献丑了。”
“国若内忧,则必整治。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亦棠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张太傅摸着胡子的手呆滞,一双死鱼眼不时何时已睁得老大。
沈梓钰面色还是安然的,但眸中却难掩诧异。
而坐在一旁的厉渊,面色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但是放在膝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由直变曲。
亦棠顿了顿,继续说:“若国有外患,则必抵御外敌。然,战事劳民伤财,故兵贵胜,不贵久;且上兵伐谋,在知己知彼;攻守秉持,自保全胜。以上,是小生的全部拙见。”
一语毕,大殿中一片寂静无声,没有一人说话。
亦棠抿着嘴唇,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难道,我说错了?”
想到这里,不由心惊,赶紧把头压低了些。
“太子殿下的这个伴读……好生,伶牙俐齿!”威严的声音透着颤抖,张太傅看着亦棠,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厉渊压下心底对亦棠的诧异,皮笑肉不笑看向张坦:“张太傅过奖。”
张太傅一双眸子紧盯着亦棠,仿佛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小书生妙语连珠,其言令老夫刮目相看,这褒奖他是该受的。”张太傅这一次没有任何敷衍,对于亦棠,他确实带着点惜才之心。
“不知太子殿下的这位伴读是哪位世家子弟?是何名讳?”张坦抬眼看向厉渊。
厉渊冷着一张脸,人是红萝找的,他不知道这个小白脸是哪家的,甚至连名字都没问。
于是他难得微微一笑,对上张太傅一双求贤若渴的眸子:“这小生,是我亲手提拔起来的,不是什么世家子弟,至于名讳嘛,他叫……小白。”
张太傅:小白???
沈梓钰皱了皱眉头:“太子殿下的伴读怎么取这么个名字?跟个阿猫阿狗似的。”
亦棠:……
亦棠内心拔凉,这个场景怎么有些熟悉?
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两个月前的一个冬夜里,她抱着那只捡回来的小灰狗笑靥如花地看着厉渊:“这只小狗的颜色跟阿墨的衣服一样,不如就叫它小墨吧!”
当时厉渊的怎么样来着?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