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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之后,皇上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举起手,看着上头皱巴巴地一层皮,一场病,已经叫他变得这般老态龙钟了。
皇上捂住眼睛,许久没有放下来。
丁茂和张院正的话,他也不是心里没数。他也知道,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自己与当年的太上皇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只是太上皇舍得放下皇位,甚至离开京城离开皇宫,去了寺中静养,他却没有这份魄力。
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他还有没将自己的一腔抱负全然实现,如何能说退就退?
交给晋王?说得容易,他虽器重晋王,但晋王也不是按着储君的例教养长大的,将东西全交给他,皇上如何能放心的下?前段时间,也不过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再者,如今他的病已经好了。
第86章 求人参
张院正走后, 丁茂遵了他的吩咐,立即叫人按着药方子将那补药给熬上了。
至于皇上喝不喝, 丁茂下定了决心, 便是拼上他这颗脑袋,也要劝着皇上将这些药给喝下去。丁茂一辈子服侍皇上, 知道皇上是念旧的人,更是宽宏大量的人, 只要是忠心为主, 皇上不会为难他的。
这些日子的事,真叫丁茂这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也没了半点法子了。皇上病着的时候, 他是担心的日日睡不好觉。虽说晋王殿下也不错, 可是哪儿有在皇上面前服侍的自在,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虽算不得臣,可真到了晋王登基的时候,怕也是得“致仕”了。再者, 晋王能不能赢了秦王还是两说呢。
如今皇上病好了,丁茂就更烦了。
丁茂知道皇上这是魔障了,越来,身子越弱, 越是不容易服软。有人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 什么都能看开;有人濒死过一次,反而将手上的东西握得更紧,比原来更吝啬。
他们皇上吝啬的倒不是金银, 而是权力。
丁茂摇了摇头,望着甘露殿的方向,心中悲喜不定。这还有得闹呢。
药不多时就熬好了,丁茂瞧了瞧门,进去后便看到皇上又在看奏章。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气得好半天没有说话,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丁茂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药放在皇上跟前。本来膝盖已经软了半截,打算先跪着再说话,没想皇上只冷冷地看了一眼,便主动将药碗端起来,一口便咽了下去。
丁茂一肚子的话,就那么被憋在了喉咙眼里,想要笑出声儿来缓和一二,却又觉得笑得太假,只拍着马屁道:“皇上英明。”
“喝药就英明,不喝就蠢了?”
“皇上恕罪,奴才哪儿敢有这个意思。”
“你是没有。”皇上想到了方才的折子,气就不打一出来,这满朝文武,明面上虽不说,可是觉得他糊涂觉得他蠢的却大有人在。一个个的都不安分,他还没死就惦记他屁股底下的龙椅了。
想到此处,皇上更觉警惕,他绝对,绝对不能服软。
“去将蜡烛点上,朕有些看不清了。”
丁茂看了看天色,心中纳闷,如今天儿一天比一天晚得慢。这还没到傍晚,屋子里还是亮着的,怎么还要点上蜡烛?
想虽这样想,可是丁茂还是照办了。将几个大烛台都点上,般到书案前头。
登时,皇上便觉得眼前明亮了许多,再看奏折的时候也不似方才模糊、分辨不清了。心里多少顺朗了一些。
“皇上,可要再点一座烛台?”
“不必了。”皇上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应该是看奏折看得太多了,否则怎么会眼花到这个地步?
因身边有个丁茂在看着,皇上这一日便没怎么操劳,只是便是如此,也是入了夜许久才勉强睡下。
想着御书房那边攒着的那么多政务,皇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许久都没能阖上眼睛。
又这般平安无事地过了几日。丁茂记着太医的叮嘱,每日伺候皇上服药,皇上批改奏折久了,也会跟着劝一劝,生怕皇上累倒了。
若真能听进去也就罢了,丁茂便不会这样着急。问题是皇上他听不进去,一面老实地将药喝下,一面继续劳心费神,叫人看着都心疼。
丁茂没法子,只得同张院正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有什么更稳妥的法子。
这一日,谢长安在府里算着日子。前些日子她收到信,说是调令已经传到永州去了,殿下他们也得了得了消息,也赶紧往京城里头赶。这约莫是他们启程后的第三日了。再过不了多久,便能回京了。
谢长安一面盼着他归京,一面又不想他赶得太过,最后劳累的只能是自个儿。
才咬着牙想了他一会儿,外头忽然报了有人来访。谢长安犹豫着站起来,问身边的嬷嬷道:“我记得,这些天仿佛没有人送拜帖过来。”
“是没有。”管事嬷嬷回道,“也不知是谁,怎么这样就过来了,好生没礼数。”
谢长安本也不想见,不过担心又要紧的事,还是问了一句:“可说了是哪个?”
来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