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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你可以的。”
郝计捏虱子玩,毕毕剥剥的响,道:“听起来是脆的。”
我心好累。
我第不知道多少次见陈景邑的场景,本来是很平常的,其实有点不平常,因为这次陈景邑看见了我。
在一众领稀粥的难民中,宛若天神的陈景邑认出了蓬头垢面的我。
这个久别重逢我万万没有想到。
我和郝计跟着大部队从郃州到寽州,走了大半月才到。
其实我一进城就看见了城上的陈景邑,他负手站在高高的城阙上,俯视着朝城中一拥而入的难民,包括我。
我进城后,在“去找陈景邑”和“马上去领稀粥填饱肚子”中摇摆不定,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喝上了粥。
娘的,还是喝粥实在。
就在我稀里呼噜喝粥的时候,身后有列队的声音,我听见了陈景邑的询问声,我浑身一僵。
娘的,陈景邑不会认出我来吧。
我想离他远一点,可我还想再喝一碗粥。
原谅我,三天没吃了。
在陈景邑去查看粥桶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后吸溜粥。
照以往的经验来看,陈景邑是绝对看不见我的。
可是他认出来了。
可能因为我喝粥的姿态太高雅。
陈景邑在我身边站住了脚,他在打量我,我低着头喝粥。
“你是哪来的?看起来不像一般的流民。”
陈景邑问我。
我终于知道,他不是被我遗世独立的气质所吸引,他只是怀疑我是个探子,或者间谍。
毕竟起义军和怀王到处搅屎。
我听见了士兵整齐的拔刀声。
“我是良民。”
我弱弱地说。
“你是京都来的。”陈景邑听到我的口音,态度陡然严厉起来,伸手要抓我。
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我很有理由委屈。
因为我跋涉几千里,走过的路比我这辈子都长。
因为我两个月没吃过饱饭,还要整天提心吊胆提防郝计背着我捉虱子吃。
因为我从横白骨万里,几次遇到起义的暴民烧杀抢掠。
只是因为我怕我还没找到陈景邑,陈景邑就先嗝屁儿了。
然后我年纪轻轻就守寡。
没想到这个王八蛋竟然过得比我滋润,我很不平,我很忿忿,我心肝脾肺肾都起火。
“陈景邑我不就是喝你一……二、三、四、五、六碗粥吗?至于吗?陈景邑你做人适可而止,不要太上脸了!”
我把粥碗掼到陈景邑的脸上。
他偏头躲过了。
他震惊,无比的震惊,震惊到瞳孔都紧缩到只有针尖那么大。
“郝独……你……”
他喃喃喊出我的名字,一副震惊到喘不过气无法呼吸的模样。
我冷眼看他,不发一言。
气氛一度很僵冷。
但很快就被点燃了,现场失控。
“好毒?什么好毒!”
“我看见了是粥好毒!”
“粥里有毒!官府要毒死我们省粮食!”
“我就知道这群狗官没那么好心!起义军没说错!老子现在肚子疼!”
“狗娘养的官府就是想把我们骗过来都毒死!”
“赶快跑!”
流民潮水般淹过来,陈景邑和他的卫队在其间就好比浮萍一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随波逐流。
我在找郝计。
“郝计!郝计!”
我找不到郝计。
人越来越拥挤,源源不断从城外涌入的,和死命往城外跑的,我很快就被冲散在人流里,跌跌撞撞几乎站不住。
老娘难道要被踩死在这?!
或许这就是命吧。
时也,命也。
“郝独!”
陈景邑从稠密的人群中奋力冲过来,他抓住了我,半抱起我,然后把我就近塞进一个粥桶里。
我:“?????”
我坐在桶里,看着陈景邑迅速被人潮吞没,不见,好像被无数的脚步声踩进了地里。
陈景邑,可能会被踩踏而死。
我眼睛一热,我流泪了,单纯为陈景邑而哭。
我要成小寡妇了。
我真惨啊。
我在粥桶里颠来颠去,滚过去又滚回来。等到桶停止不动的时候,我钻出来,一片狼藉。
很多人被踩得血肉模糊,肠子流一地。
我很怕这其间,有陈景邑的肠子。
我更怕,这里面有郝计。
郝计,郝计在哪里……
郝计在饼筐里。
我:……
饼筐里还有昏迷不醒的陈景邑。
陈景邑的肠子也还好好的在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