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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而今这地也乱着呢,谁来主持大局呢?
    这实在是个头疼的难题。
    我面色凝重,老宦官很有眼色的走了。
    我坐在床前,静静看着气若悬丝的陈景邑,他这丝儿气,吊着命呢。
    他的命,我的命,我郝家的命,毅王党的命。
    “陈景邑你可千万别死啊,要这么死了,你可还没有种啊。”
    郝计其间来看,我问形势如何?
    郝计点头,又摇头。
    “季阳现在暂时稳得住,怀王一直在隔岸观火,未必不下手。”
    我说:“他不会下手,皇帝虽然老了,眼还没有瞎,心还没有盲。这次是没料到有人敢对太子下手,才栽了。
    皇上虽受丧子之痛,却不会一蹶不振,只会错杀一百,不会姑息一人。
    陈立合敢有动静,立刻就会被盯上。”
    郝计匆匆又走了,我呆坐床前,看陈景邑胸膛微弱起伏,直到傍晚。
    我多吃了两碗饭,又喝了一壶茶,继续枯坐。
    陈景邑要是死了呢?
    我不禁想,陈景邑要是死了呢?
    我有点难过,为陈景邑,为自己。
    夜半三更,我感觉有人扯我袖子,我愣了。
    陈景邑醒了。
    他像刷了一脸的石灰粉,面容依旧灰白,眼睛却已然被生的光芒给点亮了。
    他轻声叫我靠近点,有话说。我俯下身子,他颤颤巍巍抬起手,点了点我面颊,指尖带有湿意。
    我一怔,在陈景邑黑亮的眼睛里看见我自己。
    他像我当初那般说:“郝独……你别怕。”
    陈景邑没有嗝屁的危险了,老皇帝捡回一个儿子,拿出从前赏太子的架势,狠狠地赏毅王府。
    陈景邑只需要养伤,和享受迟来的父爱。
    那个老宦官还没走。
    我每天都得去瞧陈景邑,跟他说说话,给他解解闷。
    今天陈景邑吃气血大补汤,我说:“《药石录》上讲,以形补形,吃啥补啥,吃猪心汤该是最补了。”
    陈景邑躺床上,有小宦官给他喂汤,他喝一口就得停下来缓缓,问:“这是什么说法。”
    老宦官面白无须,软绵绵的包子脸,是那种十八个大褶的包子。
    他笑眯眯道:“还有羊心,牛心,鸡心别的心呢,王妃娘娘怎么单拎起猪心来了?”
    我一拍案,叫声问得好。
    “因为这猪心和人心最像了,以形补形。”
    屋里每个人都是脸色一变。
    每个人都在看我,我压低了嗓子,阴沉沉道:“其实我是一个老妖怪,每天夜里都刮黑风挖小孩心肝吃。”
    我说完后,气氛好像更诡异了。
    我破罐破摔:“好吧,其实我是从《五内》上看来的。”
    《五内》,是专讲五脏六腑的,有图有解说,是前朝锦衣司所著。
    因为锦衣司不是啥好东西,所以著的书也不该是啥好书。
    《五内》是禁.书。
    其实刑部官员都暗搓搓的偷看过。
    陈景邑和老宦官都没接话。
    老宦官憋了半晌,憋出一句:“王妃娘娘,这话可不能往外说啊。”
    我点点头,去看陈景邑,陈景邑满脸心力交瘁的模样。
    我寻思,可能是我讲的太血腥了。
    陈景邑今天喝鳖汤,沾他的光我也喝一碗。
    我打算讲一个应景的故事,就讲两只王八好了。
    “陈景邑,世间龟鳌千千万,其实只有两种。”
    “怎么说。”
    “一种就是死了以后被供太庙的神龟,一种就是拖尾巴搅稀泥的野王八。”
    我啜一口鳖汤,陈景邑精神很好,眼睛亮晶晶,我问:“陈景邑日后你成了庙堂里的玄武,能不能给我一个做野王八的机会?”
    陈景邑一口汤呛出来,捂着心,哭笑不得:“快……快出去,有你在,伤一辈子也难好了。”
    陈景邑心口上有斑斑血迹渗出,我寻思了不得了,陈景邑把心上的伤给笑裂了。陈景邑没叫我捅死,反而让我给笑死了。
    真衰。
    没过两天陈景邑就还是叫我去陪他磕牙。
    我俩谈诗,但我不会作诗,陈景邑问我为什么不作。
    我说:“我认为,这天底下最会作诗的人,是李白。”
    陈景邑点头。
    我又说:“作诗没人能作得过李白。”
    陈景邑点头。
    我总结:“因为我作诗作不过李白,所以我没有作诗的必要。”
    陈景邑点头,陈景邑又摇头。
    “歪理。”
    他笑我,伤口又裂了。
    陈景邑能坐起身的时候,我跟他一起看《两晋史》。
    前晋炀帝,徐铣,死于神智错乱。
    后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