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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恂极其慢的走过去,低声对阮啸之道:“您回来了。”
阮啸之没来及的应答,林窈就将筷子搁在了粥碗边沿,实木筷著和瓷器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响,像鸣起了一盏小小的警钟,阮恂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回事?”林窈看着她,冷淡的道,“大清早的拉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你说话这么这样,”阮啸之不轻不重的责备了她一句,温和的道,“阿寻,坐下吃饭。”
林窈不满乜了阮恂一眼:“你认清楚点,这不是你女儿!”
“是不是我说了算,”阮啸之抬头对着林窈,神情逐渐冷淡,“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不用你提醒。”
林窈愣了愣,半响忽然将面前的碗筷盘子扫在了地上,“哗啦”一阵连绵纷乱的响动。
厨房里忙碌的佣人全都像受到惊吓的鸟儿,慌忙的奔了出来,却又都静若寒蝉,半句也不敢言语。
阮啸之丢下筷子,淡淡道:“收拾了吧。”
然后起身往楼梯走去。
阮恂顺势滑下椅子,她一分钟也不想在这个杯盘狼藉的餐厅里多呆。
林窈抱起手臂,眼线挑起一抹危险而压抑的弧度:“阿寻,谁让你走了。”
阮恂微微侧身停下,回答她道:“我不想早饭……”
“你是不想吃早饭还是对我有意见?!”林窈抓起一个杯子朝着阮恂扔了过去,瓷器炸开在阮恂脚边,“叮叮当当”乱撞的响。
她后退了几步,冯姨终于从后院里进来了,她看着满地的碎瓷器心惊肉跳的劝:“太太,您消气!”
阮啸之又从楼梯口折了回来,把阮恂拉在一边,皱眉问林窈:“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林窈推开椅子站起来,殷红的唇像是沾了血,“我昨天扔下工作在机场接你,结果你早就落地走了也没有对我说一声,让我白等了你半宿!你刚才什么意思,我说她两句怎么了?是什么宝贝疙瘩千金大小姐,说不得!”
“你自己冷静冷静。”
阮啸之扔下这一句就拉着阮恂走了,林窈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深而无力的陷进去,半响也没有什么反应。
她踩着一地碎烂的瓷片大步出了客厅直接走到了车库。
私人车库占地面积并不是非常大,林窈靠着车门,从包里摸出烟盒跟打火机。手指间夹着的那根香烟被燃烧成了渺渺荡荡的烟气,她才勉强靠着尼古丁冷静了下来。
阮啸之一如既往的混账,她的婚姻从感情层面上来说,一败涂地。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林窈深深吸了一口香烟,将跨在胳膊上价值十余万的包随口扔进了车窗里,她要的,又不是男人。
手机“丁零”的响了起来,铃声在空旷封闭的车库里来回环绕,显的诡异至极。
“喂,”林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怎么了?”
“林总,周远那边的律师委托好了,帝都康城所,主办律师叫宋豫廷和欧明希。”
林窈捻着那根细长的烟,忽然笑了:“欧明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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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啸之带着阮恂上楼,去了阮老爷子经常办公和小憩的那个书房。
“下午过去医院看看你爷爷,我给他带了样东西,”阮啸之笑道,“你负责送给他。”
他说着,从柜子里抽出来一个方形的盒子,打开,里头装着一个青玉鼻烟壶。
“是个老物件,”阮啸之又将盒子盖上,“我年初托人从英国弄回来的,据说是英法联军那会儿从圆明园里运出去的,我找人鉴定过,是真品,老头子肯定喜欢。”
阮恂接过盒子,半响呐呐问:“您为什么不自己给他呢?”
“老头子不愿意见着我,”阮啸之似乎在叹息,又似乎没有,他对这些事情是不在意的,“你给他就行了。”
阮恂沉默不语,阮啸之却立刻又笑了起来,他真的很爱笑,笑的时候唇边的法令纹会越发的深,即使隐没在细碎的胡子茬里也看的一清二楚,有几分落拓的英俊。
“我也给你带了礼物。”他故作神秘的道,“小公主要先闭上眼睛许愿,然后就可以得到仙女教母的馈赠。”
阮恂看着他眨了眨眼,并没有闭上眼睛。
阮啸之没意思的道:“阿寻,你还是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然后从身后的小袋子里拿了一条细长的链子垂在了垂在了阮恂面前。
那是一条白水晶的太阳花吊坠,似乎有千万个菱形的切面,在清晨熹微光线下,折射出七彩的细碎潋滟光华来。
“我在沉睡谷跟一个老太太换的,”阮啸之得意的说,他像个神气的孩子,“我帮她重新画了她丈夫的遗像,她就把这个给了我。”
他将吊坠塞在了阮恂手里:“下午我带你去医院。”
“好。”
阮恂从书房里出来,抱着两个盒子回到自己的卧室,在床上坐了一会,她才感到肚子里一阵空虚,刚才的早饭被林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