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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
阮恂:“……”
她嗔怪的瞪了白忱一眼:“你干嘛这么——”
白忱打断了她的话,淡淡道:“这么不争气?”
这种话他这几年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遍,从白道川口里,从陈姨口里,从那些个所谓的为了他好的长辈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听的太多了,他心里就再难翻起什么涟漪,听到阮恂这么说他,也不过就是冷笑一声而已。
“不是,”阮恂无奈道,“我说话慢,你不要打断我呀,我是想说,你干嘛这么实诚?”
白忱:“……”
他干巴巴道:“这年头敢说真话的人不多了。”
阮恂:“……”
她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和阮含一约定的回家时间,就把资料塞在了白忱手里,道:“我先走了,记得要看啊!”
我写的很认真的。
她默默在心里道,然后对白忱挥了挥手,跑去了高一的教学楼。
正午的太阳明亮而耀眼,白忱抬头看了看树隙间漏下来星星点点的金色阳光,把文件袋遮在额前,转身走出了校园。
……
白天大部分时候白道川是不在家的,他也不知道白怿在不在。陈姨看到他这个时候回来颇为惊讶:“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没放学呢吗?”
“今天放假。”白忱答应了一句就上去卧室换掉了校服,在陈姨连续的询问声里,跑出了地下车库。
五分钟后,机车从大门口风驰电掣的驶了出去。
他一直往南开,远离的喧嚣的城市,去了南山的墓园。
今天六月三号。
并不是他母亲的忌日,但却是她的生日。
她刚过完三十五岁生日两天时间,就永远的停留在了三十五岁。
那是个大雨天,她出了一场惨烈的车祸。
白忱甚至赶去了事故现场,她开的白色宝马被撞的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人也是当场死亡,脑颅开裂。
但是副驾座位,还残存着被碎玻璃切割的七零八碎的半袋草莓,混着她的血,被雨水冲刷的红色汁液四处横流,猩红而热烈的生命在冷雨中消逝走,那红刺痛了幼年白忱的眼,他一时间分不清沸腾的雨水,或者血腥的草莓汁,或者肆虐的鲜血。
他眼里的一切仿佛都被酷烈猩红所侵染,熇熇燃烧。
是他打电话叫妈妈来学校看他表演的……
是他中途催了妈妈两次……
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一场大雨之后,那年的夏天多艳阳天,可是有些密布的阴霾,这辈子都不可能散去了。
白忱把机车停在了山下,阮那后徒步走上了南山。
墨绿的松柏葳蕤繁茂,把墓园中央不太宽的小道挤的缩了两寸,他走到墓碑跟前,发现不久之前有人清理过这里的杂草,而底下的石台阶上,摆着一束黄玫瑰和一个雪花球。
他知道是白怿来过,他带来的也是一颗雪花球。
因为那年他和白怿都没有记住母亲的生日,两个小家伙暗自自责之后商量了半宿,隔天就去商场用压岁钱给妈妈买了生日礼物,甚至连明年的礼物都准备好偷偷带回家藏着,等到明年妈妈过生日时,就再不会忘了。
可是他们没有等到明年。
于是那颗作为送给母亲明年生日礼物的雪花球,被白怿砸了。
过后多少年,两兄弟都还会再买雪花球来送给母亲,成了一个沉默而默契的习惯,却再也不像从前那么亲密。
白忱把雪花球和白怿送来的那颗并排搁在了一起,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山的时候开始飘起下雨,没一会雨势就大了起来,他毫不在意的跨上机车,冲进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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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假放的第二天,阮恂拿到了化学老师发过来的竞赛具体时间和地点。
就在他们暑假的第一周,而比赛地点,在帝都。
阮恂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本来想晚饭的时候再给欧明希打电话,这样不会打扰到她工作,但是她有点忍不住,五点就给欧明希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去帝都考试,到时候可以去看她。
不过五点的时候欧明希正好不忙,听到她的消息也有点惊讶:“考什么试啊?”
“化学竞赛,”阮恂含混的道,“我们班正好缺人,老师让我去凑人数的……”
“不错啊,”欧明希笑道,“看来学习有进步,到时候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
又闲谈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欧明希把手机扔在一旁,把下午从检察院调取过来的证据又重新看了一遍,希望能找到周远那件案子的突破口。
他们这边是刑事附带民事原告的辩护人,检察院起诉周远的罪名是集资诈骗,现在被他骗的那伙民工要求讨回薪资和精神赔偿,第一次开庭已经结束了,中途因为被告辩护人忽然拿出了关键证据而暂时休庭,第二次开庭定在下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