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优雅得像一只高贵的天鹅，漫不经心的披上里衣，系好，又披上外套，声音懒懒洋洋的，从屏风后走出来问他，“怎么了？”
    高渐离这才回了神。
    同时庆幸自己带了面具，没让她看见自己刚刚那副傻缺得像变态的样子。
    真是丢脸。
    “你……你知道我在这儿？”高渐离轻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特意把自己极具辨识度的深紫色眼眸变成了黑色，声音也用内力压着变得哑哑的，换上夜行衣，他就是音杀宫宫主，一身江湖豪气，一身江湖胆识。
    与那个拥有深紫色眼眸，总是浅笑着一身贵气的宫廷琴师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他总觉得……荆轲能看出来。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对她过多的关注与她过多的接触反而会对她不利，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就是很想把自己这一生从未给予他人的温情都给她。
    都给这个让他心疼，让他心动的姑娘。
    即使她冷漠得像一块冰，还理智得不像人。
    沂洁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仿佛在嘲笑他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不是故意的。”高渐离转头看向旁边，像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朋友。
    这是亵渎，这是耍流氓！
    沂洁轻笑一声，挑起他的下巴，有股说不出的妖娆味儿，“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我养你！”高渐离捏着拳头，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说的三个字。
    “不需要。”沂洁轻飘飘的回答，收回纤纤玉手，打着哈欠往床上走。
    她转身前看他的那一眼，与现在如出一辙——
    冷漠，平静，又抗拒。
    像云端俯视众生的神，不能动一丝一毫的感情。
    又或许像来自地狱的魔女，根本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也许后者更为贴切。
    “缺钱？”高渐离拧起了眉头，“堂里有不少任务的奖赏都比这个多。”
    而且还比这个任务简单。
    自上次夜里他们不欢而散以后，沂洁并没有正式加入什么组织，只是依旧散接任务。
    沂洁耸耸肩，满不在乎道，“那也许就是因为他绿了我，我才想杀他吧。”
    高渐离：“……”
    他抬头看了看夜色，云层刚好遮住了月亮，然后他垂眸道，“我去。”
    沂洁摇了摇头，“你想跟我抢任务吗？”
    高渐离并没有生气，“钱给你，人我来杀。”
    “我要亲手杀他。”沂洁也不愿妥协，冷漠的与他擦肩而过，“我们不可能。别为我做太多。”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在他心里。
    当初是他跟她说，不能娶她，身份有别。
    现在是她跟他说，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多么……默契。
    高渐离冷哼一声，扶了扶自己的面具，清理完他们的脚印，然后离开了小黑屋。
    沂洁侧耳贴在门上，听着穆迪寝宫的声音。
    里面传来不太清晰的调笑声。
    她默默又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听见里面再次传来喘息的声音。
    就是这个时间，穆迪的警惕性最差。
    沂洁毫不犹豫打开门，开启大招往大床上面冲过去。
    两具赤条条的身形交缠，沂洁目不斜视，冲上去就是一套连招。
    招招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