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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4章 什么都算不出,什么也看不清(66)

      太子……?!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说太子,太子就来了。
    阮萌将嘴里的葡萄咕咚一声吞下去,眼睛眨了眨。
    那种奇怪的悸动,再次出现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阮萌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仿佛站在楼下的那人,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
    这样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了,就在上次明世隐冲动地让她长大抱了自己的那天,她就有这样的感觉。
    阮萌摸摸自己心脏的部位,那心跳的节奏……兀自乱了方寸。
    楼下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太子的声音仍旧响起,还是那么的不讲理。
    “国师又不欢迎本太子了?可是本太子有要事,情非得已,只能再次冒犯了!”
    说完,楼下就又传来了强行推门的声音。
    这声音弄的阮萌更烦,非常烦躁。
    虽然在皇宫之中,但是摘星楼就是她的家,这么破门而入,和土匪有什么分别?!
    每次都闯进来,真当他是太子了不起是么?!
    心烦的阮萌一把打翻了果盘,一撩裙摆,就向楼下走。
    这么蛮不讲理的太子,她上次没看清楚,这次就和他理论个明白!!
    阮萌噔噔噔往下跑,没有发现自己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本意是想要知道,太子是如何邀请明世隐进皇宫的。
    可是现在,她的心跳的不正常,让她整个人都躁动起来。
    摘星楼的阁楼建的很高,楼梯旁除了扶手,基本都是悬空。
    阮萌的脚步声踏踏响,在整个阁楼内格外响亮。
    太子腿脚不便,上楼缓慢。
    他身后的黑衣侍卫小心地搀扶着他,他挥去身后的侍卫,扶着扶手,抬头向上看。
    那噔噔噔的脚步声,一点章法也无,肯定不是明世隐。
    那么,就只能是他的夫人了。
    太子乾想到这里,心下不由的一热,脑海中回想起了他上次在这室内看到的旖旎……
    层层的红慢之下,女子娇柔的身体。
    握着扶手的手指渐渐用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变了颜色。
    他只知道,他现在……确实在期待。
    明世隐不在家,而他的妻子在家。
    明世隐的妻子,会不会就是那身上沾着梦中花香的女子?
    阮萌的脚步声近了,她下了楼来,就见到一个……黑漆漆的头顶。
    这就是太子?
    摘星楼的楼梯内晦涩,阳光不怎么光顾的地方,人的脸都打下阴影,显得有几分鬼魅。
    阮萌看着太子……的头顶,那奇怪的悸动愈发的剧烈。
    她的心在噗通通跳着,跳到阮萌心烦。
    这绝对是这个身体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
    阮萌以手抚胸,按住她乱跳的心脏,眉也蹙了起来,连带着……看着太子的眼神也不善。
    太子也在抬头看阮萌,本就阴翳的眉头也紧紧蹙起。
    两人就这么相顾,未发一言。
    过了良久,等到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时候,太子仿佛从愣怔中苏醒过来。
    他手扶着扶手保持平衡,对阮萌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
    “夫人,国师是否在屋内?”
    阮萌被他笑的慎得慌,搓了搓胳膊,摇摇头。
    “夫君不在,太子还请回吧!”
    阮萌的身份是明世隐的妻子,那就是内眷,太子是要避嫌的。
    可是现在,他竟然向上拐着腿走了一步,阮萌看他那不太平衡的样子,下意识要去扶他一把——
    阮萌真怕太子从楼梯上滚下去。
    到时候,又都是明世隐的麻烦。
    她这个动作,却容易让人会错意。
    太子眯起眼睛,明显在咬牙克制什么,脸上的肌肉都崩了起来。
    狭窄的楼梯里,阮萌的手越靠越近……
    不远处皇宫的长亭处,明世隐突然失手倒洒了一杯茶。
    玉白的手捏着茶壶,清清的茶水却从杯子里溢了出去。
    明世隐晃了一下神,接着不慌不忙地将茶壶摆好。
    太宗摒退了伺候的宫人,将这地方留给他们两人,不过,这位国师,明显心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太子笑着饮一杯茶,笑吻明世隐。
    “国师今日,心事更重了。”
    明世隐仍旧戴着那奇怪的面具,只有眼神和动作可以透露出他的心情。
    他听闻太宗的话,撩好袖子,坐回了原位。
    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说。
    “陛下,臣还有事,要先回摘星楼……”
    明世隐说话,就要起身,而太宗半站起来,把明世隐按回了座位上。
    “爱卿莫急,昨日的棋局还未下完,你是不愿意继续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明世隐坐了回来,却轻轻叹口气。
    “陛下,人的寿命终终究有限,而这天下权势,也不过是个玩意儿。”
    太宗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品,再次一口吞了。
    喝完茶,太宗也轻轻叹口气。
    “世隐,当年我发动兵变之时,你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你说天下权势,不过是个玩意儿。那皇帝玩腻了,该让我玩玩了。”
    长亭外有风,风吹入长亭。
    太宗的容颜依旧不负当年的英俊,皱纹早就爬上了眉梢眼角。
    英雄暮年,也是一个皇帝的暮年。
    当年他的那些老朋友,现在也没剩下几个。
    太宗自己也没想到,现在唯一剩下的,还是他面前这个,他从开始就没有弄清楚的明世隐。
    他一辈子唯一一个看不透的人。
    往事唏嘘,回首起来,也是一步一个血脚印。
    太宗年龄大了,饮不了酒,只能以茶代酒。
    明世隐一言不发,坐在长亭中,银发披肩,面具诡谲。
    这副模样,和那时一模一样。
    他出生的时候就见过明世隐,那时候他坐在父皇的身边,也是此时淡漠的仿佛时间事都不干他的事,却又事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太宗自己再倒一杯茶,轻轻吹一口。
    “我在位二十载,你一直未变。”
    明世隐看着亭外的景色,开口。
    “故人似旧人,皇帝陛下,这世上哪有什么是不变的,就连这湖中的莲花,每年开败的又岂是那一朵。”
    太宗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长亭外。
    莲花还是个花苞,荷花倒是开了。
    他把手中的茶放在桌上,轻轻磕响,看似淡漠地问了一句,他想要知道的话。
    “明世隐,这次,你又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