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柠笑着拍掉顾尘的手，“我跟郑书衍从小一起长大，都二十几年的朋友了，如果要在一起，早八百年就在一起了，哪还有你什么事。”
    顾尘眼神落在陆柠神情坦荡的脸上，就知道她对郑书衍是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想法。但这并不代表郑书衍就没想法了，“柠柠，别去。”
    陆柠听他带着恳求的口吻，眉心微蹙，“阿尘，如果只是一场普通的朋友聚会，那我不去也就不去了，但今晚我是去谈公事的。”
    “公事，白天为什么不谈？”这一刻顾尘刻意伪装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我不是说了他才刚刚加班结束，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之前顾尘吃醋她叫楚晨阳为晨晨，她改了，顾尘吃醋那只游乐场带回来的熊，她也直接把熊收进了储物间，但这并不代表，她会一直无条件的配合着他。
    他现在这样，就好像她去外面是去鬼混似的。
    顾尘眼见着陆柠情绪变化，只能捅破那层窗户纸，希望她能因此打消出门的念头，“柠柠，他喜欢你，这点我忍不了。”
    陆柠被他的话整懵了，郑书衍喜欢她？
    顿了几秒，完全否定他这个想法，“你别开玩笑了，他跟我说过的，他有喜欢的人，而且，小时候两家大人差点给我们定亲，是他一口拒绝了。是不是因为之前他做了一些让你误会的事，让你误以为他喜欢我？”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他对你的一举一动，也许你都习以为常了，可在任何一个人眼里，他就是喜欢你。”
    陆柠脑海中思绪因为顾尘的这最后几句话越来越乱，她还是出来了，开着车到达和郑书衍相约的地点。
    她不相信。
    这太扯了。
    因为郑书衍几乎知道全部她和顾尘之间的事。
    “柠柠，你来了。我给你点了你爱吃的甜点。”郑书衍动作自然的为她拉开旁边座椅，又把一个芒果千层放到她面前。
    ──他对你的一举一动，你都习以为常了。
    陆柠脑子里还有顾尘说的那句话的记忆，下意识的拒绝了，“我晚饭吃的挺饱。”
    若是以前，有喜欢的甜点，她大概才不会管自己饱不饱也要吃上两口。
    郑书衍唇边一直有笑，就算陆柠没有吃他准备的蛋糕也不会生气，好久没见她，借着谈事情的由头，能见她一面，也好。
    陆柠落座，看向郑书衍，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不由得看向他的眼睛。她平常不太习惯和别人眼神对视，特别是和异性，她认为和异性对视太久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但今晚，她想多看几秒。
    郑书衍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眉毛轻挑，笑道，“看我做什么？是不是发现我长得帅？”
    陆柠飞快地收回了视线，并不是因为他的调侃，而是他的眼神，真的有不一样，似乎是一种浅浅的宠溺。
    她吓得抓起桌上的蛋糕叉，挖了一块芒果蛋糕塞进嘴里。
    “咳咳咳──”
    “慢点吃，别急，又没人跟你抢。”郑书衍轻拍在她的后背，口吻似无奈，又似纵容。
    陆柠喝了口水，缓过来了。也注意到了郑书衍的动作，再一次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这下她的心绪彻底乱了。
    郑书衍怎么会这样……以前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急着想要确认，“书书，我还没有看过你喜欢的那个女孩长什么模样，你有照片吗？”
    郑书衍不知道陆柠为何突然有此一问，“没有存，怕会太想她。”
    “你对那个你喜欢的女孩表白过吗？”
    郑书衍怕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不敢与她眼神对视，声音低浅落寞，“没有，她有喜欢的人，我何必多此一举。”
    陆柠望着他的侧脸，心里在想，如果他是喜欢她的。
    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抬手摘下了他高挺的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指腹不经意去摸那镜片的厚度，那镜片没有任何凹凸曲面改变。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自然，“我以前就好奇，你带眼镜到底是不是真的近视。”
    “所以是为了好看才戴的吗？”她想要一个答案。
    郑书衍感觉得到陆柠的异常举动，大概是知道自己私藏了这么久秘密被看穿了，握住她的肩膀，“柠柠，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这一刻，他不想也不必伪装了，眼底那浓烈的情感暴露的一清二楚。
    陆柠与他眼神对视了好几秒才收回视线，“郑书衍，你还是不戴眼镜比较帅。”
    而后，维持住脸色，平静地将眼镜放到桌上，起身离去。
    “陆柠，我是喜欢你。”郑书衍自嘲般的一笑，她知道了，“所以你还是要远离我了是吗？”
    陆柠脚步生生顿住，知道郑书衍喜欢她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她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深情，因为她无法回应，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