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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蹬着金阶,龙椅就在那儿等着。
他坐下来,又拉佟思凡坐在身旁,龙椅很宽大,这时却显得有些挤。
佟思凡:你故意的!
范含之:嘿嘿,要挨着媳妇儿嘛~
下首站着的人,从范含之的角度看去,真是各怀心思,一殿牛鬼蛇神,看着心累。
好半晌,他也没开口讲一句话。
马尚书脑门儿的冷汗已经滴下,后背也小小的汗湿一块。
白尚书比他好不了多少,余下早有吓破胆,跪在地板也是有的。
皇后倒敢仰头直视范含之,她已经失无可失。
贤妃咬着牙,红着眼,在那儿站着。
“除四位侍郎身边的人,其他人……”范含之冷厉的眼神扫过整个大殿,“全部下狱。”
虽然已经知道这结果,人在最后关头,也会暴露本性,乞求之声此起彼伏。
范含之丝毫不为所动,婆娑着佟思凡的手,继续用冷厉的眼神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皇后甩开前来控制她的士兵,拉好衣襟:“我自己会走。”
“皇子沉香,暂由淑妃照顾。”
皇后背部一僵,随即有泪水盈满眼眶:“陛下,沉香怎么能交由其他人照顾?他从小都是臣妾在带,他一定会不习惯。”
说着,皇后的声音柔弱下来,柔弱中透着为母则刚的坚韧。
“求您。”她吐出这两个字,“为了沉香,不要把他交给别人。”
“难道要他跟着犯罪的母亲去牢房待着吗?”
范含之这话如迅雷劈下,皇后有些颓然,闷闷的不再说话。
“陛下~”贤妃哭的梨花带雨,“臣妾冤枉!臣妾知皇后娘娘起了歹心,臣妾只是不得已为之!”
“不得已?”范含之冷喝一声,“你是怕朕真被马家擒获,自己没有后路吧?你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在你的繁花宫吃喝玩乐,偏偏受人蛊惑,干预朝堂,还有什么话好说?”
贤妃又哭着要讲,范含之恼地喝断:“都带下去,别污朕的眼睛。”
哭喊、忏悔之声逐渐被清空,大殿上空落落的,稀稀拉拉站着些人。
有老臣痛心疾首奏道:“启禀陛下,如今下狱半朝文武,六部积压的事务……”
“樊卿,未免太小看朕。”范含之毫不在意,“不过半朝文武,比朕预想的好太多。”
龙椅上坐着的佟思凡一直没有讲一句话,此刻范含之悄声问道:“思凡身体不适?”
佟思凡:我什么都不适?我不想坐在这里,这里好可怕……
范含之见她不言不语,双唇紧闭,面色欠佳,又柔声道:“不如先回亲蚕殿歇息。”
佟思凡站起身,抬腿就走。
范含之:还……真听话……
佟思凡:赶紧走,这鬼地方,再也不想来了。
出大殿,不熟悉路的佟思凡拐错方向。
额?南风和苟师傅扭抱在一起?
佟思凡:我看到了什么?
“我绝不会让你走。”南风说得铿锵。
苟师傅“宁死不屈”:“你没戏。”
“今天就试试!”
南风到底年轻些,一个翻身将苟师傅压在身下,右手将他的双手扣在头顶上方一寸有余。
佟思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二人行如此之事,简直……简直是刺激。
“呼~老实了吧!”南风干脆腿一收,顺势将他当了肉垫。
余光搜寻到佟思凡的笑,南风:娘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阻止苟师傅去锁门啊!!
大殿内,气氛肃穆。
“哎呀,各位老臣干嘛都板着张脸。”范含之语调轻松,“少了他们,明渊也照样转动嘛。”
那须发皆白的臣子不禁上前道:“陛下年轻,要将他们在地方的党羽连根拔除尚需时日,若一蹴而就,难免伤了明渊根基。”
范含之沉下脸:“明渊根基本就被这些人所伤,卿可知除之不清,死灰易燃。”
又道:“刮骨疗伤,痛是暂时,对身体却大有裨益。”
“况且,”范含之嘴角一弯,“卿等可知,朕布局多年,皆为今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必定一发即准。”
范含之从龙椅上起身,睥睨着殿内仅余的臣子:“今日起,除工部、礼部尚书不变。萧潜恩任兵部尚书,韩隐者任吏部尚书,费谦多主理户部,鲍瑜铭主理刑部。”
“当务之急,铲除残党,整肃朝纲。”最后八个字,掷地有声。
是夜,典狱司。
昏暗的烛光,一盏接着一盏,这里常年不见日光,烛火便日夜不熄地燃着。
仿佛在说,进了这里,就不要想见太阳。
每间牢房仅有一丈长,半丈宽,分布在走道两侧,越往里阴气越重。
这里不允许喧哗,所以很安静,安静地越发可怖。也没有普通牢房的肮脏,反而干净地不似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