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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想吃却不能吃的缘故。那时候被要求体态要轻盈,一餐一饭都要控制。桌上的点心往往是只可看,不可吃。”
今日白珩的食盒中放着一层冰镇牛乳茶,一层雪媚娘,一层芋头红豆芋圆奶。宋沅舔了舔双唇,将最后一层的盖子掀开,一只雪白的毛团儿探出头来,冲着她细弱地“喵”了一声。
宋沅惊喜地伸手去抱那白色毛团儿:“咦,你把小特也带来了么?”
白珩替她布好几样甜点,低眉温柔地笑道:“小特很想你。”
宋沅的手才抱过小特,那只小白团子就剧烈地挣扎起来,两只小腿拼命地在半空中蹬,她只得松手。小特获得自由,就蹿向了对面白珩,窝在他怀里蹭了蹭。
宋沅无奈地摊开手,笑着看向白珩:“小特很想我?”
春浓花艳,温柔的白衣青年坐在明窗之下,看向她,对她坦言道:
“我很想你。”
四月末尾的时候,宋沅收到了一株彤管草。
一株鲜红色的小草,模样很可爱,被夹在白珩送来给宋沅解闷的书卷里。
宋沅拾起那株彤管草,想起少年时代在国子监,每逢暮春四月彤管草长成的时候,国子监里就会吹起一股奇怪的春风。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饱读诗书的少男少女羞于直接表达心意,便会在这个时候送一株成熟的彤管草给心仪的人。而若是对方收下了,则代表也对你有意。
宋沅那时风头正盛,加上身份地位炙手可热,每年都是被塞彤管草塞到手软。但是她从未收下过任何人的示好,都是道谢后再原封不动地退回。
少年时代的她心高气傲,觉得世间无人可与自己比肩。
宋沅揪着那根柔弱的彤管草捻来捻去,游移不定,正要出门去找白珩时,撞见了上门来的弗拉特斯。
她近日来刻意避着同他相见,见他找上门来,登时有些心虚。
“阿宋,你避着我几日了,还要继续避下去吗?”青年的声音有些无奈,“我不是洪水猛兽,我也不会强迫你。今日找你来,是有事告知与你。”
宋沅尴尬地咳了咳,将他让进屋坐下,沏了茶给他,问道:“何事?”
“白珩连夜赶回金陵了,说是家中长辈身体抱恙。”弗拉特斯接过她手中的茶杯,“阿宋,你的线人广布各国,可查过白珩没有?”
宋沅想了想,颔首道:“但并没有特别的收获。你知道的,我和我的线人,都不方便踏足金陵。”
弗拉特斯问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你可想知道白珩究竟是什么人?”
宋沅的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得厉害。
她本不该好奇的,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自己也不例外,所以知道秘密被他人暗中窥探是多么令人不快的事情。
可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她紧紧盯着弗拉特斯,像是在等待什么宣判。
“他本姓苏,名珩,是吴国太傅苏衔礼季孙,八年前殿试的榜眼,也是这一朝的右相。”
苏珩。这个名字在宋沅的回忆中漾开丝丝涟漪。
她想起了那个苍白孱弱的小男孩,身子单薄,但衣冠楚楚,脊背总是挺得笔直,像极了苏家会教出来的孩子。
她记得他的棋下得极好,年纪轻轻,满宫里就已经没有几人能赢得了他。不过,也只有他愿意陪她浪费大把的时光来下棋,会不留情面地叫她输,又教她怎样走棋才能赢过他。
她还记得,自己将他推荐给了母亲、苏太傅和姜褚。
但是其实随着母亲身体情况的恶化,她的地位被捧得愈来愈高,和这位国子监里总是冷淡阴郁的少年就渐渐没了交集。
扬州城中的杏花开满了大街小巷。
宋沅起身望去,满枝红杏已由浓转淡,待到花落的时候,花瓣就会变得雪白。
一如当年皇宫中乐平公主曾作鼓上舞的亭外,沾衣欲湿的杏花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结束啦。下一卷开始就要讲从前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啦~
☆、第二十一章 皇姐
《吴书卷四·恭圣皇后本纪》载:真宗自永熙三年后,朝政纲纪日以陵夷,百司奏事,时时令后决之。久之势起。真宗阴欲废之,而泄谋不果。
永熙六年十二月,真宗崩。甲子,皇太子姜裕即位,尊后为皇太后,临朝称制。七年三月丁亥,废皇帝为长鹿王,幽之。
天玺元年,封舜、禹、汤之裔为三恪,除吴宗室属籍。
腊月,始用颍腊。
姜禛初次见到姜祎,是在恭圣皇后废除吴国宗室属籍,接受百官朝贺那天。
彼时他正蹲在自己的寝宫外,自顾自地玩一只有些残破的木雕小马。
这木雕小马是他的生身母亲生前亲手为他雕的。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能够留给儿子的东西并不多,保住这个孩子已经花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