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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孩子而已。
    宫中的孩子早慧,姜祎和姜褚尤为如此。尚是垂髫孩童时就遭受了父亲的冷眼、母亲的严苛,又经历了先皇驾崩、太子被废、恭圣皇后称帝一连串的朝野中的剧变, 目睹宫中势力更迭的一波又一波血洗,心智早就远超同龄人几倍不止。
    唐女史用帕子揩了揩姜祎额角的汗,柔声道:“公主且去侧殿换身衣服吧,这里快要结束奴婢再去唤您,不会误了事。”
    姜祎抬起头感激地看了看唐女史,连忙颔首道谢。
    侧殿备有柔软轻薄的花笼裙,姜祎换下了朝服。
    她难得有可以由自己支配的时间,舍不得歇下,便唤了宫女替她重新梳妆好,捡了本棋谱来看。
    午后闷热,姜祎翻着棋谱,想起紫兰殿不远处便是太古池,池中沉香亭置着蓬莱国进贡的一套白玉碧玉围棋子,于是便遣散随身的宫女太监一人去了沉香亭。
    姜祎六岁起就被送到了国子监,同一众朝廷重臣家中的子弟一起修习经史策论,不过学棋统共才不到两年。
    她棋艺并不出众,却很喜欢自己闲来无事时钻研,尤其喜爱古书上的残局。
    这一项喜好并没有得到认可。
    即使因着恭圣皇后称帝,她不必像历朝的公主一样学习女红女德,可以进国子监读书,但读书之余却要循着母亲的安排,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于学习舞蹈音律——待到她十二三岁,就要接任巫祝的职位,在春日祭祀大典上献舞。
    母亲不喜她习棋。她也弄不清个中缘由,只好在研读棋谱的时候支开身边服侍的人——她身边也尽是母亲的耳目。
    姜祎捻着玉棋子按照棋谱布好棋局。
    这是苏珩初次进宫。
    苍穹之下,朱红的宫墙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将人围在小小四方天地之间。远处隐隐可见的重楼飞阁彰显着皇室雍容磅礴的气势。
    他谨记着出门前母亲反复嘱咐的规矩,低眉顺目乖巧地紧跟在母亲周氏身后。
    周氏跟随牵引的宫女向恭圣皇后所在的紫兰殿行去,心情并不轻松。
    女皇即位,这本就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再加上她虽为深宅妇人,也曾或多或少对这位女皇的凌厉作风有所耳闻,使得她内心愈发忐忑。
    周氏与恭圣皇后是远房的表姐妹,此次进宫却是头一次见面。于情于礼,她都该带着自家长子苏珩前来拜见这位表姨母。
    周氏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锦帕。
    恭圣皇后与周氏寒暄半晌,只问了些家中近况。周氏便以为此次召见原来只是同她闲聊些家常,拉拢君臣之间的关系,正稍稍安下心来时,便发觉恭圣皇后把目光放到了一直安静乖巧坐在一边的苏珩身上。
    眉目清秀的小少年,只是久病使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苏家嫡系子弟的绛色衣衫竟给他穿出几分素净淡然。露出衣袖的手腕腕骨凸显,纤长的手指托着茶盏,正在安静地喝茶。
    恭圣皇后笑了笑,状似随意道:“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却瘦成这样,看着着实令人心疼。老太傅一直没将他送到国子监读书,朕还以为是藏在家中当做宝贝,却原来也并非如此。”
    周氏心下恍然,知晓这恐怕才是恭圣皇后此次召见真正要说的事情。
    她连忙道:“陛下明鉴。原是这孩子身体太弱,自小身患喘疾,不敢送进宫,怕扰了圣驾,或是将病气过给他人,实在是不好。”
    苏珩闻言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上首的恭圣皇后。
    恭圣皇后惋惜道:“我见这孩子便很是喜欢。既是身体病弱,朕指几个太医替他时时调养,也算是对苏家这些年来为皇室鞠躬尽瘁的嘉赏。”
    说罢她又慈爱地道:“这殿中太闷,想来他也不愿听你我二人在此闲话。听画,带他在宫里四下里走动走动吧。”
    苏珩甫一出紫兰殿,便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些。
    恭圣皇后所言没错,他的确不喜欢坐在沉闷的宫殿中听那些虚情假意的试探和寒暄。他只想快些离开压抑的紫兰殿。
    苏珩朝着远处走。一路行来,宫中四处都是人,他觉得这宫中的每个人都被束缚在重重规矩与强权之下,令他感觉有些窒息。
    在天子面前,每一步每一言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而即使是天子,也要为百官和天下悠悠之口所束缚着。
    他有些无法想象若是那些在这深宫中度过一生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苏珩远远地瞧见一片湖。湖水碧波粼粼,遥遥望去像是一面跃动着金色碎光的镜子,是个宫里难得罕有人至的地方。湖心建了一座亭子,有些遗世独立之感。
    听画虽是名义上要“带他在宫里四下走动”,实际上却也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并不会对他要去的地方有丝毫置喙。
    待到苏珩走近,才发觉那湖心亭中已然有了人在。
    那是一名穿着鹅黄花笼裙的少女,正捏着一本棋谱,看向石桌上摆好的棋局。
    少女长得很漂亮,薄纱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