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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有人克扣你的吃食吗?”
“不是克扣。”姜祎俯下身又捡了一块酒酿饼塞进嘴里,“是赵祭酒提出的, 说是要学子为天下勤俭节约表率,还说‘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嘁,还说要磨练我们的意志, 清减物欲,可我是学生,又不是和尚嘛。”
苏珩的眼睛弯了弯。
那位被姜祎提到的赵祭酒,好像是他祖父的学生呢。
“那皇姐你多吃点,”身量小小的姜禛又赶紧费力地将食盒往姜祎那里提了提,“我给你带了好多点心,还有茯苓姐姐包的肉粽。她说你在国子监膳阁肯定吃不惯,又要瘦了,很心疼呢。”
姜祎伸出油乎乎的爪子揉了揉姜禛的脸蛋,笑嘻嘻道:“皇姐不能吃太多,会被人瞧出来的。现在国子监的学子都是一脸菜色、脚步虚浮,单我一个面色红润、膘肥体壮的往其中一站,太显眼了。”
“何人在此处?”
听到竹林深处隐隐有动静,一道熟悉的声音自竹林外传来。紧接着,便有脚步声由远而近,似乎想要前来探查一番。
听着那足履踩在草叶上的声音愈来愈近,姜祎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竹林外倏地响起少年清亮的声音:“学生苏珩见过尚博士。”
脚步声停在几丈开外,那道声音问道:“监生午休时间,你在此处做什么?”
姜祎偷偷侧身向竹林外看去,只见少年又行了一礼:“学生功课有所欠缺,自觉羞愧,故想要借休息时间多加学习,勤勉补拙。竹林幽静,利于读书。”
国文馆博士、掌教《尚书》和《礼记》最严厉的先生尚修,竟然对那少年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捻了捻自己的胡须,鼓励道:“后生勤奋做学问是好事,但也要多多顾及身体。”
听着尚博士的脚步渐渐远去,姜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国子监规定,入学期间监生只能在国子监内的膳阁用膳,禁止外食外宿,哪怕是皇亲国戚也不能例外。若是她今天被尚博士抓住了,到她母亲面前告一状,恐怕接下来她的日子都会变得十分难过。
她揉了揉姜禛的头,给他使眼色让他先回宫去,自己从竹林里钻了出去。
少年刚向尚博士行过礼,才直起身子来,姜祎绕到他前面,道:“你……是你呀?”
她还记得一年多前向母亲提过苏珩,后来听说他也成功进入国子监了。
不过她同他其实自那次入学典礼后就没再怎么见过面。姜祎属于直系皇室子弟,就读于国文馆,而苏珩的身份并不算太尊贵,按照规矩只能去太学馆。
虽然两馆教授的知识没有太大差别,但是两馆平时鲜少有共同上课或是活动的机会。加之她每日要做的事情太多,几乎都快要忘掉这个人了。
姜祎负手冲他点点头,故意摆出一副公主气度,来挽救自己偷吃零食被发现的尊严:“今日的事情,多谢你。”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长得快,当年还只高了她半头,现在她需要仰头看了。
苏珩笑了笑:“不敢当。不过,‘面色红润’、‘膘肥体壮’,殿下是真的言重了。”
她比初见时瘦了不少,一身学子制服有些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脸上也没那么多肉了。倒是褪去了小女孩的稚气,像是个要长成的少女了。
姜祎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她方才和姜禛讲的话。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珩,惋惜道:“但是一脸菜色、脚步虚浮却所言非虚。你身子还未好吗?”
苏珩虽然远在国文馆,但是对于乐平公主的传闻却从来都不陌生。
即使国文馆和太学馆并没有明面上的交集,但是一直以来,学子们私底下还是有许多交往的。两边哪个先生执教严厉,哪位学子功课极好或是极差,以及一些零碎的趣闻,大家都是彼此知道的。
恭圣皇后称帝后,颁布诏令允许朝廷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进入国子监读书,还允许各省举荐的举监和贡监为女子,更是在各馆掀起了很大的波澜。
国子监里的女孩一夜之间多了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们表面上毫不在意,却在私底下好奇极了,于是各种各样的传言便流传了开来。
而乐平公主无疑是传言的中心。
她是大吴国除了皇帝之外身份最为尊贵的女子。人虽然还小,但美貌却已初露端倪。而且据国文馆的学子说,乐平公主五经、书学皆是同窗中的佼佼者,还有其忠实追随者吹嘘,公主成为未来的监元指日可待。
而让她成为传言中心的,则是她入监仅三年后,恭圣皇后就任命苏衔礼为太傅,负责额外教导乐平公主的时事策论。
此举一出,举朝哗然。太傅一职,在吴国历朝都是负责教授太子未来理政之术的老师。令苏太傅去教乐平公主,几乎就是等同向天下宣布,姜祎会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一个美貌的女皇位继承人,这是前朝闻所未闻的事情。
朝中分为几派,有亲皇派鼎力支持,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