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63

      ,为长姐罢朝三日,追谥其为昭怀长公主,尽显仁孝之义。
    往年的除夕夜,女皇都会携乐平公主登上花萼相辉楼与民同庆。
    花萼相辉楼是仿唐的建筑,宏伟华美,公主总是穿着最珍贵漂亮的衣裙,亲手在花萼楼顶楼放飞孔明灯,为来年的社稷和万民祈福。
    那时金陵城的万万百姓就站在花萼楼围出的广场之上,仰首看满座绣衣、佳肴歌舞,还有夜空炸开的烟火。
    任人看了这样的景象,都会生出一种盛世的感慨。
    而女皇和公主相继去世的那一年,新帝因思念母亲和长姐过度而卧病,只勉强来花萼楼与聚集而来的百姓打了个招呼,便摆驾回宫了。
    佳肴与佳景依旧,那时的佳人却不再了。
    弗拉特斯站在花萼相辉楼下的万万金陵百姓之中,任由摩肩接踵的人潮将他挤来挤去,呆呆地凝视着眼前金陵城的除夕盛况。
    烟火、人潮、极尽繁华的花萼楼,在他眼里模糊成一片光点。
    安息接到颍国使者的告哀后,他便骑上最快的快马穿越大漠,日夜不休地赶到了颍国的国都金陵。
    金陵果然就像她描述中的那样繁华漂亮。他学了很多中原话,想要来金陵找她,安慰她失去母亲的痛苦,也来看看她的故乡。
    可她却不在了。
    人群中高大漂亮、穿着西域兜帽的金发少年分外惹人注目,不时有路人停下来,笑着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弗拉特斯沉默地摇了摇头,转过身,逆着人流向外走去。
    万家团圆、盛世如画,人群中唯他一人的背影分外落寞。
    乐平公主是这盛世的一场梦。
    美丽、盛大,短暂而遥不可及。
    而梦终究是梦,为了梦而去颠倒现实,那是痴人才会做的事情。
    女皇驾崩当晚,秦远携百官候在宫门之外,宣读着声讨乐平公主的檄文。
    言行放荡、有辱皇威、滥权、结党、弑母、弑君、篡位,一条条罪状,针针见血,不留情面。
    而这篇激情洋溢、文采斐然的檄文,出自工部尚书何肇之子何仲之手。
    少年时国子监的惊鸿一瞥,暮春时节涿光山上第一株转红的彤管草,亦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抵不过现实。
    秦远起事时,秦晗留在了秦府。
    他趴在床榻上,露出脊背,为他诊治的大夫才一看到少年的背,惊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丞相大人这次,真是下了狠手啊,”大夫叹道,“没有个把月,恐怕公子连这床榻都难下了。老夫为公子开了药方,但也请公子切莫随意走动,免得伤口撕裂,难以愈合。”
    秦晗勾了勾嘴角,无力地笑了笑。这哪里算狠,他断了父亲筹谋多年的帝王之路,不过挨了一顿鞭子,已是父亲仁慈了。
    他想到那天面见女皇和大皇子的场景。大皇子答应他,若他肯暗中协助,定会饶过父亲性命。
    这是一场交换。父亲被权势冲昏了头脑,可秦晗不傻。秦晗不认为父亲会成功,他太低估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女皇了。若是起事失败,到时候莫说是父亲,连秦府上下百余条人命,恐怕都要葬送。不如舍了帝位,换来秦府的平安。
    大夫开始为他处理伤口上的血和脓水,很疼。他咬紧了牙关,手紧紧攥着被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姑娘笑颜如花的模样。
    到时候,她会嫁给他吗?
    三日之后,新帝继位。
    重伤在床的秦晗从下人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同他预料的一样,看来场面没有失去控制。
    他喝了汤药,沉沉睡去。
    腊月二十四深夜,他蓦然自梦中惊醒。
    秦晗费力地向窗外看去,鹅毛大雪自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
    他知道姜祎的死讯,是两日之后。
    旧疾未愈,惊痛交加,倏地呕出一口血来,红惨惨地落在地面上,惊得前来换药的丫鬟摔碎了手中的药碗。
    七日之后,秦晗拖着一副病躯,在朝堂之上公然上疏,力请重查昭怀长公主谋逆之说。
    昔日在朝中炙手可热的储君,如今也只有他一人肯替她说句话。
    奈何新帝将此事彻底压下,他的奏疏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无回音。
    秦晗不遵医嘱,先是不眠不休彻夜写成奏疏,又于朝堂上久立,伤势恶化,加之忧思过重,永寿二年元月十四,于秦府别院辞世。
    时年十九岁。
    而苏珩病的一塌糊涂。
    他本就先天体弱,那日为了求见姜祎,在风雪中站了好几个时辰,自宫里回来后,便染上风寒,烧得不省人事。
    床榻上的苏珩双目紧闭,嘴唇苍白,额头全是冷汗,似是极为痛苦。
    为他诊治的大夫向一旁的苏衔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束手无策。
    “能不能醒过来,便全要靠苏公子自己了。”
    他昏迷了十三日,再次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