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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乱的发丝被人束起, 笨拙但却精心地绾垂云髻。
铜镜中, 李乾徵边勾唇笑。
“你已做新妇, 出门在外就绾着这样的发髻, 其他男也知道你嫁人了, 不敢觊觎你。”
腰腹轻勒, 玉带被他系好形状。
“美。”
李乾徵的额头凑近, 在江吟婳的额头上亲昵蹭蹭, 便牵着她跨门而出。
何迹在旁恹恹欲睡, 可算看见人出来了, 和青雉二人,一人撑把伞,为他们遮雨,却被李乾徵拿去, 低头笑了下, 亲自给江吟婳打伞。
路过曲曲折折的花园。
盛夏开的极艳丽极灿烂的木槿花、栀子,此时只是满地惨败。
就连玉兰花树冠也被风雨掀翻了方向,雪白如玉的花瓣夹着绿如翡翠的枝叶,缓缓飘零。
踩过规整有律的青石板路,李乾徵攥紧徵王妃发凉的双手,二人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和谐美好, 让何迹忍不住戳了下青雉的伞柄。
青雉冷艳抬抬眼皮,掠他一眼。
“向往吗?”
压得极低的声音,何迹笑眯眯地问青雉。
青雉不搭理他。
何迹似习以为常,无所谓耸耸肩,摸着无数次被拒的小心脏:“哪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你就好了。”
只要你向往的,我都可以剖心挖肝的给你。
何迹无奈叹口气,敛去眼眸中落寞,不小心用力过猛,攥紧的伞柄竟然被他生生弄断…
“小姐?”慎之踩着碎步子,急急走来,舒口气,先是对二人行礼,再道,“你可知奴婢遇见谁了?”
她们可是第一次来江东,难道来这里还能碰到熟人?
“好像是夫、夫人的故人!”慎之极为激动,有些结巴,“您、您还记得夫人房中一幅美人画吗?”
“暂时没什么印象了,娘亲画了很多,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的。”江吟婳摇摇头。
要不说江夫人喜欢画画呢,给江吟婳取名时都带个画字呢。
“如果单独问奴婢那一幅,我也想不起的,可若您和我去看,你就知道哪幅画了!!”
江吟婳本就思念亡母,一提到母亲友人,她也有些激动,“那快带我去看看。”
这…慎之有些为难,看了眼徵王,道,“那人去给宇王看病,不知道这会儿走没走。”
李晟宇和李乾徵之前闹的那么僵,这时候过去,只怕徵王不愿意吧?
在江吟婳沉思的时候,徵王抓着她的手,朝另外个方向走去,一边云淡风轻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啊?晚上、晚上随便。我们这是去哪里?”
见拐了几次的小路,李乾徵笑:“去见 那位疑似岳母的人。”
江吟婳手一紧,心跳快几下,欣喜溢于言表。
二人刚刚到李晟宇住所时,下人连忙拦他们。
何迹冷酷又拽地挡在他们前面:“我们王爷真是来和宇王叙叙旧的,不至于打架。”
“呵。”宇王手下的人冷哼,谁不知道宇王身上的伤就是徵王打的,更是严阵以待。
瞧两边的人就要打架,
李乾徵黑沉眼眸微眯,不怒而威,牵着江吟婳上前一步去,那些下人脚步微颤,面面相觑后,开口。
“宇王正在治伤,难不成徵王还要硬闯吗?若是有什么事,等晚上再说也不迟。”
“谁说本王要硬闯?”
李乾徵语气微扬,笑的从容,脚下去一步步朝那屋中踏去,丝毫不退。
“这、这不是闯是什么?”
守卫吞了吞口水,就要拔剑,被何迹狠狠按住手,冷笑:“我们王爷是走进去的,可不是闯。用词给老子斟酌好了,别瞎叨叨。”
许是外面太吵,庄夫人拧着眉,面色沉重朝外瞥了下,这一瞥,惊艳温柔,让江吟婳呼吸微滞,是她…
不是已经死了吗…
下意识捏紧李乾徵的手,徵王看着庄夫人的脸,也觉得有些熟悉。
四目相对,波涛汹涌。
庄夫人手中的银针,无声落地。
她机械化地弯腰拾起,重新放在火上烤,一抖,手指直接被烫伤,为不表现出异常,生生捂住。
察觉到江吟婳的变化,李乾徵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示意她安心。
江吟婳动动脚,李乾徵便道:“何迹,走。”
何迹便撤退,李乾徵也深深看庄夫人好几眼。
走了约十五米,一处凉亭那儿,江吟婳脑海里,至始至终都是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她紧紧抿唇,欲言又止地看李乾徵好几眼。
“回去说。”李乾徵心里也有了猜想。
才走几步,李乾徵又下令,“何迹,命暗卫待会儿把她截住。”
芭蕉硕大绿叶,被水流驼弯腰,串成晶莹水流朝下淌,江吟婳望着那丛芭蕉,还是难以忘记那张脸。
“婳儿,你认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