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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

      楼盘……”
    “亮子。”
    老杨打断了他,捏着手里一只红通通的苹果,摇摇头说:“这附近邻居都好,也都习惯了。忽然搬到另一个地方去,反而是种遭罪。”他说,“何况我又不常在家,不能照管着。这边邻居帮了大忙。”
    “那也不能让你们这么着。”亮子说。
    老杨平静地看着亮子,说:“你刚坐上去,不能太惹眼,容易招事。”
    亮子这下就被老杨一句话弄得没话可说了,老杨笑笑,站起来拍拍亮子肩,说:“我给你泡杯茶去。”
    “老杨,不用。”亮子忙跟上去,“要不我自己来。”
    “别小看我。”老杨拍拍大腿根,把一包茶拆开了倒进杯子里。亮子看在眼里,难过在心头,问他:“老杨,冬天里膝盖是不是常疼?”
    “没事。”老杨低首冲着热水,说:“膝盖就是点小事,这点疼,跟挨枪子儿比起来都不算事。”
    亮子仔细地关注老杨杵着的身姿,看见他脸色平淡,却尽量地把脚往上提,减缓膝盖的负重,全人成个地挨在柜子边。
    渐渐地,亮子的思绪飘到了老杨受伤当弃子的那年,痴呆多年的老母亲中风倒床,一下就是好多年,生活不能料理。老杨的毛病落到了膝盖头,开始阵针刺的痛,以为天冷,没去在意,等实在熬不住了,再到医院里头查时候,膝盖那块骨头已经出了大问题了……
    “琳子跟你联系没有?”
    亮子定定地看了看老杨一眼,老杨扭过身来,把碎茶渣抔在掌心里倒进垃圾桶里。亮子回过神来似的说:
    “两天前来了个电话,倒是没跟我说,她在哪。”
    老杨哦一声,没什么表示,亮子低过去把茶杯接了,背靠在流理台前说:“我也不想总束着她。”
    “阿琳有她自己的主见。有个性。”老杨点点头,望着窗外似乎感叹地说:“你们都长大了。”
    “你别总把我俩当小孩看。”
    亮子忍不住,嚷了一声。老杨惊讶地把眼神放过来,亮子挠挠颊,弹掉指尖搔下的小皮屑,说:“不过,在你面前,咱俩好像的确永远是小孩来着。”
    老杨一时没回声,愣着,等反应过来,拄着流理台自己轻轻地发笑了。
    *
    亮子从老杨家出来,跨上了他辆小电瓶,颜色落漆,逊了点,但比前几日为了琳子开去的几辆大车低调得多。他张扬过了,不敢再造次,低头发着了发动机,屁股刚坐上坐垫,想了想,扭头向上一望。
    老杨的身影果然杵在窗内朝他望出来。
    “小心点。”老杨说。
    “走了。”亮子挥挥手,把双腿一搁,咻地架着他辆初中时买的小毛驴溜烟似的驶走了。
    他从老杨家老屋的旧街驾车驶出来,开到江汀花园边条空路里,刚停了停,几辆豪车迎面不及掩势地擦肩飞过,从他后方超越过去,张扬肆意地留下一串熏人屁股烟。
    “追风少年啊?”亮子把辆寒酸的小毛驴用脚一拐,拎着放到墙边,低头护着手机光,拨键打了个电话。“不撞死你们。”
    这话刚落,电话就拨通了。亮子捻一根草正含在嘴里嚼,摸不着烟,假冒货缓解缓解嘴边压力也不赖。
    “亮哥。”
    那头虚弱地喊了一声,亮子丢下半根嚼烂的草,浑身一直,打起了精神。
    “我操。”亮子说,“阿扁你这刚被榨完还是怎么的,虚得可以啊。”
    阿扁只能苦笑笑,声音低涩地说:“刚在治疗室给我抽完,两腿麻的,都没知觉了。”说完,阿扁声音带点惊惶地说,“亮哥,我不会就腿残了吧?”
    “二逼。”亮子烦躁地抓抓脑袋,说:“又没中枪,就被人抡了棍。能有什么的?”他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他妈的连群高中生都干不过。下回不带你了。”
    电话那头的阿扁没吭,亮子说:“你十七岁感觉委屈是不是?”亮子眼睛眯成一道线,嘴里捻着草紧出条缝低低地说,“你亮哥我十七岁都把自己叫二十岁。年龄小还了不起了?你猴哥知道么,他也就二十岁。在帮里,你不自强,就一辈子当着混混。”
    阿扁彻底没声了,片刻,只传来早餐空腹肚子叫饿的咕噜咕噜声。亮子抓抓学校的网,把嗓门压得凶,说:“医院哪间病房呢?”
    “3A1。”阿扁顿顿,声音亮起来:“亮哥你来看我啊?”
    “你我兄弟我不看你看谁?”亮子不耐烦地把草一丢,用鞋底尖碾灭了,挂断电话前撂下一句说:“等着,我给你买碗粥过来。”
    亮子驭着小毛驴在疾风中捋把吹乱的头发,在医院门前一停,靠着小毛驴往后望一眼川流不息,车来车往的水泄大道,嗤地一声:
    “医院生意就是好。”
    他挺起上身笔直地走进卖粥的早餐店,琳琅满目的早品中,随手拿起了一碗清粥,叫人包了。还热乎着,他揣在营业台把钱付掉,说声:“我这放着。你帮我看看。”
    那戴鸭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