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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柳思锐登时格外兴奋:“刚想和你说呢!你知不知道,最近山下出了好多有意思的话本?就是那个什么一本书写的!超级有意思!”
    哎呀,这么直接,多不好意思。
    斯然挺高兴的,不过还是谦虚道:“嗯,有所耳闻,还不错吧,不过和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柳思锐眨眨眼睛:“因为大家都觉得,跳崖有奇遇呀!”
    “不,就算书里写了跳崖有奇遇,那它开头不还写了纯属虚构请勿模仿啊!”斯然有点头痛,“就算是想跳崖,剑宗那么多崖还不够跳?怎么这边还排上队了?”
    柳思锐嘿嘿一笑,把斯然拉远了点,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你可跟别人说啊。”
    斯然也放轻了声音:“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
    “其实吧,前些日子确实是流行了一阵跳崖,不过嘛除了摔破皮或者被戚长老的灵兽揍一顿外,大家都没什么收获。”柳思锐小声道。
    斯然翻了个白眼,这要有收获就奇了怪了。
    柳思锐继续道:“可没想到啊,就有那么一个人,他从这崖跳了下去后,还真的误打误撞,获得了个小传承!”
    斯然:“……”
    斯然冷静地点评:“幸存者偏差罢了。”
    跳崖的人那么多,八成都是谢容卿,有那么一个成功了,也不能代表这跳崖有什么效果。
    “后来啊,俞长老就去断崖下查看了一番,原来啊这断崖曾经是过去某个弟子的居所,那人天资颇高,后来好像为了追求理想,云游四方去了,临走前留了个自己对于剑道的心得体会下来,说是留给有缘之人。”
    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也是少数,剑宗这边能跳的崖估计都被跳了一遍,也就这里有个奇缘。
    柳思锐继续叽叽喳喳:“这个消息吸引了不少人来跳这个崖,还有不少是散修,这块断崖在我们剑宗最边缘,进出限制不大,长老们想着就随他们去了。”
    “不过后来俞长老想了想,偷偷地在崖底下塞了一个他用淘汰了的四阶灵器。”
    斯然:“……”
    等等……
    “虽然是用淘汰了的,但那可是四阶灵器,对很多人来说还是很厉害的宝贝,”柳思锐道,“有个散修跳下去后,触动了俞长老设置下的要求,真的就拿到了这个四阶灵器。”
    斯然:“……”
    “哇,当时人群就震惊了,俞长老趁热打铁,给这断崖刻了个跳崖圣地的牌子,还在这旁边设置了个缴费点,一块中品灵石跳一次,十连跳九折,包月有优惠。”柳思锐的语气中充满了崇敬之情。
    “当天就来了上百人排队,等消息传播出去了后,来的人更多,俞长老还雇了几名弟子,空闲时候过来维持下秩序,给的报酬还不少,所以嘛,我就跑过来打打零工了。”
    斯然:“……”
    斯然:“你们,俞长老,是个狠人。”
    后来斯然才了解到,这位俞长老是负责统筹全剑宗财务的长老。
    剑宗这样一个大型宗门,每天的开销宛如洪水涛涛,加上剑宗内都是一群把穷字刻在了灵魂深处的剑修,为了把这个宗门给维持下去,俞长老一头浓密的长发逐渐后退,每天为了财政真的是操碎了心。
    斯然不禁对这位长老肃然起敬。
    要不是有这位俞长老难得的经济头脑,这剑宗上下早不知道到哪儿喝西北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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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这跳崖热潮外,另外两本话本多多少少也带来了些影响。
    比方说那本戒指随身老爷爷,按理说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不像个山崖谁都能跳,结果斯然发现,他还是低估了人们内心对于这些事情的热衷。
    戒指,成为了修真界新一代潮流。
    山下集市随便一逛,人人手上多多少少都戴着个戒指,还都是那种朴素铜圈看上去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面摆了几百年拿出来的,和他话本里描述的格外相似。
    山下灵器店内的伙计痛苦并着甜蜜,戒指类灵器被一扫而空,他们不得不连夜进货,这各家店里边戒指多起来之后,修士们又开始挑挑拣拣,太新了不行,太华丽的不行,就要那种破旧朴素款的。
    这种灵器练多了,炼器师们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
    至于那本风波最小的重生文,要说重生才是真的可遇不可求,书里写的是主角死后回到过去,但没谁会傻到真死一次,看能不能真的重生一次。
    不,还是有这种人的,斯然偶然听闻有炼体一族,生命力极其强大,特意按照书里主角死前的所有经历完整体验了一遍,最后没死成,也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听说生死边缘走了一遭,那人还颇有感悟,说是要找到作者,好好和他交流交流。
    作者·斯然:“……”
    不过斯然没有想到的是,遭受重生文迫害最深的居然会是顾凌。
    顾凌的新木屋还建在原处,斯然伤愈后第一时间便跑过去探望旧友,和顾凌刚打了个照面,就看见顾凌先是惊喜,随即整张脸黑了下来。
    眼看着一场疾风骤雨即将扑面而来,斯然果断地先发制人:“你……我养伤这么久!你都没来探望过我一次!”
    果然,顾凌的狂风骤雨一滞,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好半天才呵了一声:“你哪需要我去看,你把个锅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我可比不上你。”
    斯然:“……”
    这件事到底还能不能过去了。
    顾凌新的小木屋和原来的几乎一模一样,就是稍微换了个位置,还是在森林边上,不过却找了个树木稀疏些的地方,看来当初那条本意劈树结果连带劈到小木屋的闪电还是给顾凌带来了心理阴影。
    顾凌在木屋门口放了小木凳子和小木桌子,他往上边一坐,倒了杯茶,扫了眼身后的树丛,有些烦躁地拧起了眉头。
    斯然注意到他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呵,”顾凌扯起嘴角,手里的杯子被他捏得嘎吱嘎吱响,“还不是那个什么鬼话本,好像说的是什么重生的?”
    斯然抿茶的动作僵了僵。
    “这些天,一群脑子有毛病的,天天往这边跑,把后边这林子里的每一寸土都翻了个遍,呵,我刚开始还当他们是老黄牛转世,翻土翻得这么勤快。”顾凌冷冷地嘲讽。
    “结果是因为那话本里写了什么主角按照前世的经验,搜罗各色宝贝,这宝贝八成都是在什么土里边,树根边上,岩石坑里翻出来的,那群人好了,把有土的地方都翻了个遍,蚯蚓都没他们能干!”
    斯然:“……”
    斯然幽幽道:“原来你也看了那些话本啊。”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顾凌暴躁反驳,“我只是听人说了而已!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斯然一口戳破:“你连朴素黄铜破旧小戒指都戴上了。”
    顾凌:“……”
    恼羞成怒的顾凌整张脸迅速涨红,宛如一座即将喷发而出的火山,斯然见状不妙,脚底抹油在火山爆发前迅速溜走,跳上旁边停着的小白鸟,直接回了临观峰。
    临观峰经过后续的修缮,基本上看不太出来雷电劈后的痕迹,只是原来的两个洞府换了面石壁。
    不过,也就换了个位置而已。
    云漠的洞府他不知道,只是从外边看,觉得长宽高几乎和原来的一样。
    而他自己的洞府,进去了之后才发现,所有物品的摆设,包括他书架上那个破旧小花盆和花盆里边硬邦邦的泥土,都完美的还原了。
    好一个完美主义者,比心!
    斯然往床上一摊,长长地舒了口气。
    回想起今天一日的所见所闻,种种情绪涌上了心头,这其中最为浓烈的还是心虚、震惊以及不解。
    斯然就不明白了,这话本的影响力就那么大?
    他对自己的文笔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这话本销量好无非是占了新奇的光,但销量好归好,怎么还把一群人给看上头了呢?
    敢情他特意框出来的“纯属虚构请勿模仿”白框了?
    宝书冒出行萌萌小字:【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斯然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了枕头里边,闷声道:“哪里正常了?”
    宝书:【你可是拥有我这样一个传奇之物的存在,作为真理与知识的代言人,我的存在充满着神秘和贯穿时间空间长河的无与伦比,知识本身虽然客观,但记录的过程却是无数智慧生灵耗尽生命探索的过程,它具有着极强的感染力、辐射性,无尽的知识有时候甚至会——】
    斯然把自己又翻了个面:“说人话。”
    宝书:【由于我的存在,你的文字、话语等会对他人有特殊的感染力,尤其是文字,作为知识重要的载体之一,你所书写下的文字对现实和他人的影响更大。】
    斯然:“……”
    斯然整张脸从白变黑,又从黑变白,嘴唇抖了抖,真情实意地说道:“草。”
    宝书见斯然眼神逐渐呆滞,连忙补充:【不过你现在实力不高,影响也有限啦,最多只是更有感染力而已,人类忘性大,很快就没事啦。】
    斯然两眼望天,语气沧桑:“我还写了篇小黄文。”
    宝书:【……】
    斯然喃喃道:“现在撕了还来得及吗?”
    宝书蹦出一行荧光黄大字:【你居然写了小黄文!】
    斯然理直气壮:“怎么了!自娱自乐不行吗?”
    宝书:【我也要看!】
    斯然:“……”
    斯然摆手:“一边去啊,你可是万千知识的载体,充满了那个什么神秘什么无与伦比,到时候别把你带歪了,这万千知识都黄了可不好。”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小黄文还是不能留,撕了它一文,安心你我他。
    斯然往怀里掏了掏,小黄文没掏到,指尖上滑溜溜的东西缠上来,捏出来一看,鬼迷草晃悠悠地挂在他的指尖,几根小触须在空中蠢蠢欲动。
    “怎么又变紫菜了?”斯然把小花盆也拿了出来,想着把鬼迷草给种进去,结果这颗草拧巴来拧巴去,就是不想被种,反倒是一个劲地往斯然身上贴。
    斯然顿时警惕:“你该不会看了那篇小黄文吧?”
    鬼迷草晃了晃触须,懵懵懂懂,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宝书:【四阶灵植的智商还没高到这个地步,你养了它那么久,估计是把你当主人了。】
    当主人了?
    斯然内心有种微妙的小触动,他轻轻拨了拨鬼迷草柔软的小触须,触须似乎有点怕痒,抖了抖,尖尖翘了起来,开了一朵红艳艳的小花出来。
    鬼迷草拿着触须推了推斯然的手指,斯然松开手,鬼迷草慢吞吞地挪动到了面前的小矮桌上,举起触须尖尖的那朵小花,递到了斯然的面前。
    斯然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迟疑地拿起那朵花,鬼迷草顺势将整株草都塞进了斯然的手心里,小触须霸道地将他每根手指都缠绕了起来,看上去像戴了一圈儿的戒指。
    他、他这是被一颗草撩了?
    糟糕,居然还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