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5
音控诉:“你朝我凶什么?”
不等严褚接话,她便用小手掩着那双湿漉漉的眸,从喉间深处溢出两声破碎的哽咽,“你以前,是从不凶我的。”
严褚才伸出的想要抚她背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她这句从前,究竟是何意思。
她脑后淤血显然还未消散,那么这从前的事,便只有从清茶和桃夏口中听得。
最要命的是,元欢下意识里,是知晓如何拿捏他的。
她第三声哽咽还未落下,严褚温热的手掌便落在了她的脊背上,一下接一下地安抚,声音温和下来,“朕并未凶你。”
只是想叫你乖一些。
还是为了你好。
元欢骨子里许就是个得寸进尺的,又正正摊上成武帝服软,这股子劲便越发高涨了,她甚至无需酝酿,那大颗大颗的晶莹便自眼眶滑落,还要命地滴落在严褚的袖口、衣襟上,很快就晕开一朵朵深色的小花。
娇气包委委屈屈地控诉:“从我前日醒来,你就对我爱搭不理的,从前你喂我喝药时还笑着同我说些趣事怪闻,现在你……你动不动就冷着脸不说话。”
这越说,她越觉着心口绞痛,连带着后脑那个要命的大包也跟着凑上了热闹,元欢声儿颤颤,越发哀婉起来,“昨日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个摸索着去找了你,才睡下没一会儿呢,就叫你喊醒了,还冷声质问我为何躺在你的榻上。”
元欢说得急了,小脑袋一点,牙齿上下一磕,正正咬上舌尖尖上的软肉,她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水淌不尽似的。
严褚将人拉到跟前,下意识地眉心一蹙,沉声道:“怎么说话也毛毛躁躁的不注意着点。”
他顿了顿,轻轻抬起她尖瘦的下巴,开口道:“让朕瞧瞧,磕出血了没?”
元欢脸本就只有巴掌大的一点,这会子纠成了一团,就更显得小巧,瘦得出离,严褚目光细细扫过,不由心里一痛。
她总是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子,可着劲地糟蹋折腾,三天两头的就出毛病,太医早早就同他暗示过,再这般下去,怕是年寿不永。
可身子是她自个的,他便是再如何震怒,也无济于补。
元欢将委屈一股脑都说出来了,便也就平静下来,她乖乖地将下巴磕在他的手掌心里,任他托着,又伸出小半截舌尖,上边被咬破了皮,渗出点点血丝来。
她的表情甚是无辜,可怜兮兮的脸颊两侧还挂着两条未干的泪痕,只是那嫣红的舌尖,对男人来讲,到底是非同一般的诱惑。
偏偏这人还不自知,凑到他跟前吐气如兰,又纯真又妩媚,勾人心魄,“我知道我从前有些事做得不对,日后定不会了,你也别再冷着我了,可好?”
严褚听完,再正经不过的神情也变了一层意味,他掂了掂手里的重量,想着原来在她心里,竟是他冷了她?
鹿元欢这人当真是没有丝毫道理可讲,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不由分说的就将他缠死了去。
但不得不说,她这轻轻巧巧的两三句,竟真的叫他生出苦尽甘来之感。严褚拉过她一只小手把玩,眸子低垂,意味不明地问了句:“说这话,可想好了?”
你既然今时今日说了这话,做了这事,也承诺了会记在心里,便是日后想起了从前的事,也再不能说忘就忘,说弃就弃。
元欢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又亲亲热热地环了他劲瘦腰身,沉在那雅静清淡的竹香里头,许是怕他没瞧见自个点头的动作,又重重地嗯了一声。
恰似冰雪消融,枯树又发新芽,严褚眉间寒意退却,他又本生了极好的相貌,此刻摇身一变,便极像京都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严褚蓦地从喉咙里低笑几声,伸手抚了抚怀中毛绒绒的小脑袋,声音温和缱绻,噙着七八分宽纵,“听你的。”
他虽统御天下,但在有些方面,一直都在听她的。
留下程双的性命讨她欢心,光明正大养在宫里,请最好的启蒙先生,甚至任由她出了宫生活。
多少次太后不满,群臣参谏,她冷清清的一句话,他便信了,事情伊始查都无需查,自替她出了头。
轻纱帐暖,元盛轻手轻脚进来的时候,正正瞧见了这一幕,他心底感叹了一句不易后,又笑着开口,道:“皇上,公主,晚膳备好了,可要传来?”
严褚低眸,替她理了理褶皱的衣裳,眼也不抬地吩咐:“另备些清淡的粥与羹汤一同呈上。”
元欢登时有些不满,她自然知道那清淡的菜是给谁准备的。
自从伤了头,太医便再三叮嘱,忌辛辣生冷的吃食,重盐的也不可沾碰,这样一来二去的,元欢瞧着喜欢想吃的,多半都没有机会下筷。
严褚深谙恩威并济之道,对朝臣如此,对失了忆的元欢也一视同仁,还不等她抗议出声,便又漫不经心地加了句:“再吩咐小厨房做一碟栗子糕备着。”
等会哄着喝药时用得上。
元欢猜不到他的用意,眼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