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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0

      ,元欢便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一丝缝也不敢留。
    可这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再想收回去,是不能的了。
    严褚没料到她走神走得厉害,到头来竟是想着这事去了。
    他当即气得胸膛连连起伏几下。
    然而她问的这话的答案,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别人生的孩子,怎值得他花费百般心思,耐心教导?更莫说他活到今日,碰过的女人,也仅仅只她一个,如何来的子嗣。
    凭空变出来一个吗?
    元欢问那话,只是单纯的不解,这些天她虽身处建章宫,也未四处走动,可从清茶和竹枝的话里和断断续续的梦境,她知道后宫的妃嫔虽比之别的皇帝实在少得可怜,但仍是有的。
    那缘何严褚膝下一个子嗣也无?
    他的年龄,实在算不得小了,这若是寻常的世家公子,孩子都能走路背诗了。且无论哪朝哪代,子嗣繁茂都是重中之重。
    可这话落在严褚的耳里,便怎么听怎么刺耳,俨然变成了两种另外截然不同的意思。
    第一:你都三十了。
    这是在嫌他老。
    第二:无子无女。
    这又是在怀疑什么?
    他才要板着脸揪着她训几句叫她长长记性,就见着她不知什么时候缩成一小团窝在床尾,从指缝里偷着瞧他,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倒搞得像是他如何欺负了她一般。
    “嫌朕老迈?”严褚欲笑不笑地坐起身子,再轻松不过就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语气实在令人捉摸不透,只是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那股子山雨欲来的沉重感几乎要将人压进泥土里去。
    元欢说这话实在没过脑子,在这一刻,便怂得格外快,几乎就在他最后一个字说完的瞬间,就捂着耳朵蹭到了他怀里,宽阔的胸膛里驻着另一种沉稳有力的跳动声,青竹的冷香随之而来。
    她将小脸遮得严严实实,嘴里还不忘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皇上可别平白冤枉人。”
    这样的她,比从前鲜活了太多。
    有一回苏太后气急时说过两句话,严褚面上不以为意,可那些话就像是某种咒语一般,时不时就要在心里浮现一回。
    鹿元欢就是一幅美人画像,挂在墙上,瞧着美艳勾人,而他就是那见猎心喜的收藏者,每日捧着那画像欣赏,渐渐走火入魔,离经叛道。
    可画像终究是画像,里面的人不会活过来,不会为他的这番痴情感动。不会因此沾染上七情六欲,更不会懂得爱恨情仇的滋味,哪怕里头的人活过来,甚至还要埋怨他限制了自己的自由。
    就在他准备日复一日守着等下去的时候,这画中的人突然走了出来,且对他伸出了手。
    她在他跟前乖巧又可爱,巧笑嫣兮,娇音软语,可他无时不刻都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人,终有一天,是要回到画像中去的。
    他离得太近,只会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元欢小心翼翼探出个头来,突然算清楚了什么似的,伸出几根脆生生如青葱的手指冲他比划,“我方才仔细算了算。”
    “我过了年方二十,这样说来,皇上比我大了整整十岁。”
    严褚额角突然冒出几根忍耐跳动的青筋来。
    他突然觉着,她今夜说的每一句话,都跟带了刺儿似的,专往他痛处上扎。
    十年时间横亘在他们之间,宛如天堑般无法跨越,严褚再是无所不能,此刻听了她的话也觉无力至极。他十四岁就开始上战场杀敌,运筹帷幄,满腔雄心抱负,而她那时候还是个奶娃娃。
    她当初那般抗拒厌恶罗笙,也不过是因为罗笙年龄太大,又是续弦再娶。
    可仔细算算,他比罗笙,也并没有多出什么好来。
    若真要说多了什么,恐怕就是能够逼迫她留在身边的无上权势。
    而那恰恰是她最厌恶的东西。
    元欢没见着他蓦地沉了的脸色,只是笑着托腮,手腕上挂着的通透玉镯润泽,恰恰衬得那张脸如云锦芙蕖,一缕青丝滑落耳畔,痒痒的每一缕都牵动人心。
    严褚看了,不知该觉得好气还是好笑,他人生头一回无奈地为自己开口争辩:“欢欢,朕过了年方三十。”
    真要这么论,好歹他现在还是二字开头。
    “其实年龄大些也没什么,话本上都说,年龄大些的会疼人,还顾家,没有那许多七弯八绕的心思。”
    她的声音掺了蜜一样的甜,严褚皱得死紧的眉头终于略松了松,哦的反问了声,捻着她那缕长发别到耳后,方不紧不慢地挑眉问:“话本?”
    “欢欢今日画像上的人,也是在话本上瞧见的吗?”
    元欢脸上的笑容凝了凝。
    她并不是很擅长不动声色地遮掩自己的神情,因而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垂眸做沉思状,可这一回,严褚在她低头的一刹那,就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他清楚地看见了她脸上的茫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