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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她小声说,“我好像选错了表白的场合,现在要是我跳起来抱住你,是不是我沉稳镇定的人设就崩塌了?”
“没关系,我们还有别的方法。”秦臻收紧了手臂。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何音整个人都贴近他的怀抱。
何董事长的脸立刻就红了,小声问,“你是不是听见了我的心跳?”
“没有。”秦臻的话语都在她耳边,“我听见了溃堤的声音。”
有个词,叫柔情似水。
柔情似不似水,秦臻不知道,但情意一定是水,理智是河岸,漫漫人生路,就是两岸的土壤。
一条河自高山深处悄然滴下第一滴水,汇聚成涓涓细流。本来很快能被人世风烟磋磨掉,吸收掉,但偏偏被理智察觉,无端往心底沉下,在漫漫人生里划出痕迹。
有了痕迹,那情意之水便越汇聚越多,奔腾着往下冲刷,与理智的河岸渐渐分明起来,奔流着要汇聚成无边无际的海。
心结就是那堤坝,妄图控制这流水,什么时候不小心泄露了一点,都担心下游泛滥成灾。
堵住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情意如流水,是斩不断的。建立堤坝,只会让流水在心结后边聚集,逐渐高涨,越来越深。
那水流冲击堤坝的力道一天比一天强烈,堤坝本就岌岌可危,命悬一线。谁能知道,还遭到了外力的敲打。
秦臻从来不知道,原来他醋劲这么大。
今晚,从踏进展家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开始不爽。
不爽那些男人看她的目光,不爽展笠青对她别有意图的殷勤,不爽她另作安排单独见秦箴。所有的不爽都像挖掘机,一下下挖着堤坝。
最后,她的一句话,将堤坝冲开了一个口子。
堤坝瞬间全线崩溃,洪水倾泻而出,再也无法抵挡。
他心底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前途未卜,何尝不知道阴阳殊途,但她殷殷切切地一片真心,难道他因为一点害怕,就要不管吗?
正如她所说,她不是小孩子,她有最理智的心和最坚决的意志,不会拿感情的事开玩笑。
听说爱是一种勇气。
秦臻觉得,除了勇气,还有没脾气。
或者说,心软跟不忍心。
她的真心如此炙热纯然,他不忍心叫她落空,伤心。
只是这些,不必跟她明说,自己知道就行了。
让所有的情意,都化作流水,涓涓流长,永不断绝。
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两人不再说话,无声地跳着舞。
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得偿所愿,气氛还这么好,她真的很舍不得。
何音喟叹“啊……时间慢点走就好了。”
难怪小说里表白都要选个好气氛,花前月下。含情脉脉表白之后,还有一大串事情可以做,一大堆时间可以你侬我侬地相互依偎,手牵着手说情话。
不像她现在,一首舞曲跳完了,还得办正事。
“我算是理解为什么从前君王不想上早朝了。”何音夸张地叹气,又忽然想到一点,仰头问道,“你别是哄我的吧?等会儿回去了,你又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副家长口吻说抱歉,当时情况骑虎难下,我只能顺势答应你。其实呢,在我心里,你始终是个小孩子。”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故意把眼神跟语气都弄的凶巴巴的“你真敢这么说,我马上动用坤卦之力,把你变成我的禁脔。嘿嘿,到时候,可别怪我皮鞭蜡烛伺候!”
“哪学来的话!胡说八道!”秦臻心中不觉怦然一跳,他笑斥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在她耳边保证着“我保证,不会反悔。还有,董事长,我的一切,早就被你拿捏在手掌心,任你处置了。”
“任你处置”四个字,可真是引人遐想。
何音试着勾勒一下那画面,登时口干舌燥,赶紧配合着他的动作,跳了最后一个舞步,双双停在舞池边沿。
一支舞的时间不过几分钟,谁能知道这几分钟内,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整个过程落在宾客们眼中,只看到何音确实不会跳舞,由秦臻搂着舞动。
按照从前,他们都会暗自嘲笑。一个连舞都不会跳的土大款罢了,还妄图混进豪门圈子?真是不自量力。可是舞池里的男女,男的高大英俊,气质清贵,女的清丽逼人,眉宇间自有高傲。
有人悄声说,“王子和公主,也不过如此了。”
“什么王子公主?别埋汰何音了。”另一人小声说,“明明就是忠心耿耿的辅佐大臣和雄才大略的女王。何音可不是等着配驸马的公主,那位才是吧。”
说着,往何莹莹的方向看了一眼。
听到这话的人,都不觉心中喟叹。
在场多少豪门千金,出色的就三个。
展笠瑜不必说了,虽然在豪门中长大,但没权没势,只有一腔孤勇,没有计策。今天要不是有何音撑